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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居奇的手抖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将那柄扇子凑近了仔细再看,恨不得催眠自己刚才肯定是眼花了,这两句应该是什么别的诗词才对……

情爱困苦,相思难愁……柳居奇心里翻江倒海,若是旁人对宣亦辰有这样的心思,他可能会吃醋会生气,但放在了宣亦郁身上,柳居奇五味杂陈,真是说不出其中滋味。

他想起自己和宣亦辰当面亲昵的时候,宣亦郁那若无其事的笑容;想起宣亦郁大婚的时候,宣亦辰冷静的书写贺信;想起风岚帝对自己说,宣亦辰想要拉宣亦郁下马当太子……

柳居奇觉得身上发冷,宣亦郁究竟是靠着多么大的毅力,才忍着规着自己,甘愿当父亲兄弟的牺牲品?甘愿被自己喜欢的人算计利用?!

柳居奇摇头,只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将那柄折扇深锁柜中,也把宣亦郁的自尊给牢牢地守护起来,这也是自己这朋友仅能为他做的了。

商盛出了东宫一路不停,沿着迂回曲折的宫廊,抄小路行到了四皇子殿的偏门,那里早有人候着他,“商御医请。”

宣亦曦在屋里静静坐着,面无表情,屋里人纷纷大气不敢出,都能觉出山雨欲来的味道,生怕当了出气筒,商盛进来却不拘礼,将药箱子放下笑道,“四皇子这手又是怎么了,下了战场都受伤,还真是没个消停的时候。”

宣亦曦不理会他的玩笑,任由商盛将自己的手展开,细细捏出碎瓷渣子上药包扎,眉头都不皱一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那女人上勾了么?”

“凭我这般风流倜傥、舌灿莲花,那蠢女人哪有不动心的道理。”商盛说着,脸色也冷了几分,显然是对章露馨这样浅薄的勾|引对象提不起兴趣,“她根本配不上太子。”

“那是自然,哼,大哥说她没犯七出不能和离,我就让她身败名裂,暂时委屈你了。”

“为殿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商盛说着,跪在地上语气诚恳,和方才嬉笑的时候判若两人。

宣亦曦满意的点点头,戏做三分足,等再过断日子,章露馨就再也不是横亘在他和大哥之间的障碍了!

只是他今日一时激动起来吻了宣亦郁,宣亦郁心性敏感,怕又要郁结好几天……

南怀军队在边界和风岚军对峙两天后,一鼓作气的发动攻势,两军虽然人数差不多,但一则风岚方面急于迎战,准备的不充分,二则多年的安逸让士兵们的素质与常年四处征讨的南怀军拉开差距,风岚军两次都被南怀军追的弃甲丢城,短短几日,南怀就攻下了几座较小的城池,气焰嚣张地驻军在辽河河畔,扬言要拿下辽河东面的所有地盘。

风岚帝闻言震怒,满朝文武也纷纷上书表态,万众一心地要将南怀军打退出辽河一带。

宣亦曦战绩辉煌,手下带领的新军更是风岚的骄傲,已经有不少大臣请旨让宣亦曦出征,不但可以让无往不胜的新军给南怀个教训,皇子身份出征也可以安抚人心,让百姓和士兵都安心。

风岚帝心中自有思量,虽然这个四儿子擅战,但和南怀的二十万大军对垒,可不是收服小部落那么简单,战场上不分尊卑贵贱,谁都有丧命的可能,所以他迟迟没有给出让宣亦曦出征的旨意……

话分两头,凤城太平如初,柳居奇的柳记肯德基顺利打败老字号的”食为天”,摇身变成凤城里客流最多的第一饭庄。

一开始柳居奇还常去柳记坐坐,后来生意稳定了,他也懒得两头跑,只是隔两天就让小乱去取账本给自己看,宣亦辰找的一众员工都能力出众,基本不用柳居奇操心什么。

宣亦辰和宣亦曦似乎最近都很忙,只有宣亦郁经常来水榭阁找柳居奇聊天,在宫里住虽然舒服,但也够无聊的,柳居奇还被司乐监的毕先生叫过去几次,请他新编几首曲子好给大宴用,柳居奇想想就觉得好笑,古人办宴会,奏的居然是现代人听的久石让和莫扎特……太惊悚了。

毕先生看柳居奇心不在焉地偷笑,拿笔敲了敲他的脑袋,“小子,我说什么你到底听见没有?这里加上磬音似乎更好一点。”

“毕先生决定就行,我这外行人顶多凑个热闹。”柳居奇讨好地笑笑,“对了,上次我说的那个吉他做出来没有?”

“七七八八吧,那乐器的弦太麻烦,还在改善,不过音色倒好,也容易上手学。”

毕先生让人去取半成品的吉他来,两个人正研究着吉他弦,小乱却找来了,气喘吁吁地连礼数都不顾上了,“柳哥哥,东宫、东宫……”

“东宫怎么了?宣亦郁出事了吗!”柳居奇紧张地站起来问,吉他差点儿摔在地上,毕先生险险接住,宝贝似的来回检查一番,幽怨地瞪了一眼柳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