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被他爹硬推着走了两步,还犹自依依不舍的拧着头去看身后的人,刚才虽然被挡的严严实实,但怎么挡得住呢,略带羞涩但却眼睛亮亮的看着那人,脚底跟地面的泥土作着斗争,拉出两条不情愿的痕迹。

“爹,别推我,走错方向了,我与秦哥约好了去坡后面打猪草。”

陈清他爹张晨眉头微蹙,“做什么跑那么远去打猪草,没听说秦玼也养了猪?”

口中嘀咕着,不由得扭头看了海珍一眼,如果没有她刚才那句话,陈清他爹还不会乱想,可那句叮嘱现在却如鲠在喉一样让人不舒服。

秦玼!

海珍一惊,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就这样毫无防备的灌入了双耳,仿佛大脑连着心脏一起被震了一下,身形都有些微晃了。

几步开外的父子俩还在言语着,可却像隔了一层迷雾一样朦朦胧胧的听不真切,满脑子都是“秦玼”这两个字。

“……秦大哥不是要养猪,最近不是雷雨挺频繁的嘛,秦大哥说趁着天好,多拾些柴来……”

“嗯,那孩子也不容易,他一个人住,多准备一些也没坏处,你们一起就顺便帮他多背些回来……不过你割猪草不需要走那么远,就在林子边上打一点好了……最近天气多变,你们手脚快些……”

父子俩一方口中不停地叮嘱另一方心不在焉的应付着,陈清却始终留着一份余光在海珍身上,见她突然动作起来,拔腿向村西头跑去,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就要追过去,却被他爹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后脖颈的衣领。

“你想干什么去,咱们家是外来的,这边也还算偏僻,平时你那般作态我就不说什么了,在村里人多眼杂的地方你可给我注意点,不然仔细你的皮!”

就是这么一错眼的功夫,在抬头看去,已经只能看到远处一个背影了。

陈清没好气的口中连连应是,撅了噘嘴,唇角动了动还是没说什么,趁着他爹手上微松的当口就一溜烟的往另一个方向颠颠的跑走了。

“哎,这孩子!”张郎拍了拍衣角的面粉,无奈的摇了摇头,扭头向海珍跑远的地方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不过还是事不关己的转身回了自家的院子。

奔跑间耳边的风声越发加剧了,浓浓的海腥味和潮湿的空气也直扑面庞,如果说刚才初醒的时候还有种似梦非梦的感觉,但在脚步跃动的时候整个世界仿佛一下子就灵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