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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燕祈则是漫不经心地自龙椅之上站了起来,嗓音凉凉淡淡:“母后如此大张旗鼓地驾临乾清宫,不知是有何重要的事儿,如此地迫不及待?”

“哀家在后宫便已听闻了元家大小姐的壮举,凭借占卜之术,便救了数名千金的性命,确然是好本事。只是若是仅凭此便让其坐上钦天监监正之位,哀家觉得甚为不妥。”

闻言,燕祈却是嗤笑了一声,“如何不妥?九州宗师鬼谷子被世人称之为离神明最为接近的天人,而元大小姐作为鬼谷子的关门弟子,仅凭着这个身份,钦天监监正之位,还是委屈了她。”

“即便她是有这番本事,但她是个女子……”

“母后莫要忘了,您亲自向朕举荐的云沅,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不过从这几次的做法而言,云沅的本事,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母后能因为她救了城西的百姓,并且解开异象,便推举其为钦天监监正,而今元大小姐同样也救了数名千金小姐,并且还在昨日以一己之力平息了云沅所犯之错,何人有本事,而何人又是半斤八两,只要是个明眼人,便能瞧得出来吧?”

这一通话下来,有理有据,而且还是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情况下,饶是萧太后也不得不承认。

皆之,元菁晚而今的身份,已传遍了大街小巷,怕是现下京都上下的百姓,都已将元菁晚当成了半个天人。

而萧太后却还要在此刻站出来阻止,显然是要逆大众而强行为之。

萧太后只将凤眸一眯,冷声道:“皇帝也莫要忘了,云沅如今还坐在钦天监监正的位置之上,元菁晚便算是有如何大的本事,南周自开朝以来,也未有硬将前一任挤下去的先例!”

一听此话,燕祈反是笑出了声来,低眸整了整自己的流袖,面上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

便像是在隐隐嘲讽着什么一般,“有一事,这几日事忙,儿臣忘了告知于母后,城西恶疾一事,母后定然还是记得很深刻吧?当时云沅一出手,便治好了恶疾,不过便在昨日,她在做法失败,被邪物附身之时,却是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萧太后一怔,未来得及说话,便又听燕祈缓缓补充道:“以城西百姓无辜的性命,来换取锦绣荣华,这钦天监监正之位,云沅怕是坐得相当地不安心呀,以至于已被邪物附身,便将真相吐露了出来!”

此事萧太后自然是听萧则宏说过,她的面色不由一黑,旋即回道:“皇帝,云沅在昏迷之前不过是说了城西两个字,你便如此着急地给她定了杀人的罪责,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是说我燕氏皇族草菅人命,不分青红皂白?!”

谁知,燕祈只是慢吞吞地摇了摇首,在步步走下台阶之时,缓缓地自袖中掏出了一张纸。

停在萧太后面前不过几步距离之时,将那张纸抬高些许,“母后言重了,儿臣像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便草菅人命之人吗?那与昏君又有何区别?便在早朝之前,云沅受不住内心的谴责,已写下了自己毒杀城西百姓,以谋求荣华富贵的罪状。”

心情愉悦地目睹着萧太后面色一点一点地由黑变青,而后,燕祈便是干脆利落地回身。

衣摆一甩间,落座在龙椅之上,冷冷淡淡,却是不容置喙地开口:“云氏之女云沅心肠毒辣,谗害无辜,谋求官职,行迹恶劣,着朕旨意,废去钦天监监正之位,三日之后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萧太后心底一凛,随之上前一步怒喝:“皇帝你……”

“另,辅国公府元氏之女元菁晚,贤淑有德,才惠过人,封钦天监监正之位,即刻上任,不得有误。”

今日早朝,诸位大臣们可算是一饱眼福了,难得瞧见燕祈与萧太后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起了如此大的冲突。

萧太后整张脸都被燕祈的三言两语给气绿了,而且最为重要的便是,燕祈一改往常,完全绕过了萧太后这一关,当着众朝臣的面,直接宣了两道圣旨。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儿,怕是连萧太后自己都不曾料到,自己亲手推上皇位的少年,不知在何时已悄然无声地将她手中大半的权利给夺了回去。

而在无形之中,那些原本处于中立地位的大臣们,不知在何时竟已开始偏向了燕祈这厢。

以至于在后来燕祈当众宣旨之时,除了太后一党的大臣请求燕祈收回旨意之外,其他朝臣竟然没有任何的动作。

最后,萧太后是被活活气走的,据说,当时萧太后约莫是气到了一定的境界,连身旁服侍的嬷嬷想要来搀扶着她,都被她给推了开。

谁都不曾料到,这场无硝烟的战争,竟是以燕祈的单方面胜利而告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