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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衍等将尚有军务在身,拜见过赵徵并禀明了因留守改日再来拜者,当即就要回去了。

赵徵表现可圈可点。

他半点都没提起皇太子战死的事,哪怕他明知内鬼必在今日这些人当中,可能是一个,也有可能是两个甚至几个。

这些吃里扒外之徒,和彭骁一起,里应外合策划了他胞兄之死!

但正如柴义的不敢妄言,钟离孤柴武毅都不敢就此多说半句,实在涉及的人太多了,生怕一旦流露半丝怀疑泄露出去,损伤的就是其余绝大部分无辜者的心,牵一发动全身,自损程度实在太厉害了。

赵徵尚在孝期,但这等情景,必须有酒,他也连干三碗素酒。

衣襟尽湿,一身酒气,结束后他马上就去洗了澡。

纪棠过去的时候,他披着一身雪色的寝衣,静静坐在灯桌前,垂眸在细看手中一条黄褐色的念珠手串。

这是吕衍呈上给他的。

沉香木,龙眼大小的珠子,是他祖父传下来的,这是皇太子赵诩常年戴在腕间的手串。

赵徵当然认得。

皇太子垂死之际,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对吕衍抬了抬手,示意把这串念珠脱下来,给赵徵。

黄褐色的珠子尚沾着点点殷红血迹,现已变成黑褐的红色,斑斑布在珠子上。

他紧紧攒紧手串,眼前浮现那张清隽俊秀的面庞,把手串挂在他腕上,微笑对他说:“别生气,别冲动!”

许久,赵徵才感觉那种要冲破脉管的恨意渐渐平息下来,他睁开眼,深深喘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