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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锋 乌鞘 1308 字 2022-10-05

他们看见何焕拖着自己的鞋箱走下车,一路快步,神情也和平常赛前没有什么区别,便飞快删去准备好的两个通稿之一,发出另外一个。

这次伤情让花样滑冰男子单人滑比赛的关注更上一个台阶,史无前例的收视率在赛前就已突破高点,即使对于很多地方和国家意大利米兰时间的傍晚还是深夜凌晨亦或清晨,但仍然有不眠不休的冰迷在关注比赛。

短节目结束后,自由滑出场顺序的抽签由盖佐代表,最后一组分差极小,强手云集,一个好签位就显得格外重要。

何焕是完全不在意签位的,他一向觉得要是有冠军的实力无论哪里出场都能与金牌相配。

“我的手气比你好多了,在当选手的时候,我就一直会抽到想要的位置。”盖佐对他的说法不以为然,颇为得意将何焕将最后一名出场的消息告诉他。

很多选手是不喜欢最后一名出场的,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意味着超出承受的压力,当所有人比完,目光都聚焦到自己身上时,就像会有一只无形的手攫住心脏,一点点挤迫呼吸。

何焕却觉得最后一个出场挺好的,因为不论如何,最后一个出场的人完完全全掌握着自己的命运,比得好当然当之无愧,如果不好,那也是自己失误断送成绩,没资格怨天尤人。

即使受伤后,何焕想着自己最后一个的签位也并不值得慌乱。

有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此时笼罩着他渴望胜利的心,何焕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命运捉弄在通往荣光的最后一刻前受伤,明明大好的机会、无与伦比的胜利就在眼前,他心中更多的却不是不甘心和愤怒甚至委屈,而是一种真正的坦然——命运已经掀开自己的底牌,告知他胜利、困难与残酷的真相,他必须接受挑战。

六分钟练习开始前,宋心愉一再叮嘱,如果感觉到左脚不适,一定要及时停止,何焕点头答应,尝试跳了两个阿克谢尔三周跳,不会疼,但脚底有种麻痹的古怪感受,说不上来,可能是尹棠说过的那种僵硬感,他两个跳跃的落冰因为这种感觉都有点趔趄,但并没摔倒,再滑回来尝试时,他便已经可以驾驭这种不适,完美完成跳跃了。

“他适应得很快。”一旁紧盯的盖佐嘴上这样说,但表情却一点也不像放下心来的样子。

“怕得就是这个。”宋心愉眉头皱得仿佛一片揉皱的白纸,“他适应得快更忘记自己有伤,怕是到时候会和平时一样拼尽全力。”

“那就不是你我能控制的了。”盖佐这句话因为尾音太长,显得轻飘飘的,像是言辞淹没于喟叹。

六分钟练习很快结束,抽到第一个上场的麦考尔站在场边,目送其他所有选手离开。

这是他第一次奥运会,对于两年前的自己,能拥有这样的机会几乎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很紧张,一直在用力吸气再慢慢呼出,等待马文教练给他最后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