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你们可别说是我卖船给你们的啊。”

黑黝黝的沧桑的村民说,声音颤抖。

到了河面,他划着船看着站在船头的师父,心里不得劲地说:“师父,村民得被水匪欺负成什么样,才会怕成这样?这帮水匪太混蛋了!”

“弱小,是一种罪。”

他师父背对他,淡黄的马尾被风吹的向后撩,声音也随着风缥缈起来。

“越弱小,越痛苦,不能反抗的人只能说服自己忍受,看着家人受害,朋友惨死,所有都离自己而去,却不敢怨恨凶手,只敢怪老天不公平。”

“因为他们知道,骂上天,上天也不会给他们什么惩罚,而骂凶手,凶手会把他们杀了。”

“欺软怕硬,这就是人。”

眉宇寄托了很多沉重的东西,却依旧豁达的女人微微侧过脸,看着吭哧吭哧划船,脸皱巴巴不太理解的少年,又笑了出来。

“算了。”

他听出了师父的敷衍,咂咂嘴:“那师父为什么要行侠仗义啊?”既然师父觉得弱小的人有罪的话,干嘛还走到哪儿帮到哪儿?

这次师父顿了顿,随后表情更让他看不懂了。

沉默好一会儿,他才听师父说:

“因为不够成熟的坏人,总是在做了坏事后,为了自我安慰而不停伪善地弥补,那样会让他们心里舒服一点。”

“师父你是在说自己是不够成熟的坏人?可你明明就很好啊。”

“哈哈,你小子才认识我几天。”

“切~好几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