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烧得厉害。

我确定,这不是害羞。

我闷着头快步往前走,甚至懒得去管江盛景能不能跟上。

我管这种离开的方式叫做“落荒而逃”,直到将塞满的塑料袋放进车后备箱,我才有了一种彻底解脱的感觉。坐在副驾座上,我不断安慰自己,回家了回家了,不用再丢人了——尽管我妈没做什么坏事,她只是当着江盛景的面理直气壮说了几句谎话,但我还是觉得好丢人。

比我之前任何一次“社死”经历,都要丢人。

就在我眼角逐渐湿润的时候,沉默许久的江盛景开了口:“你不是说,会找个时间告诉你父母吗?”

我吸了吸鼻子:“还没找到合适的时间。”

他沉默起来。

“对不起。”我带着一点鼻音说,“江盛景,对不起啊。”

“为什么忽然道歉?”

“我妈她……就是那个样子,我家条件不好,她老被人取笑,成天觉得受了委屈,难得有一件能让她扬眉吐气的事,就会翻来覆去说个不停……我知道的,我爸妈以前对你不好,她没资格说那些话。”

“那是后来。”他沉下声音,“刚开始,他们对我也挺好的。”

“所以,我更要向你道歉。”我小心翼翼用余光打量着江盛景,“他们后来……其实挺瞧不上你的,还对你和你奶奶说了很多过分的话,就因为你爸爸出了事,他们觉得拆迁款拿少了……我以为我妈再见到你,会心虚、愧疚,会稍稍收敛一点,可结果……结果,还是老样子。”

——上梁不正下梁歪!贪污犯的儿子能有什么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