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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景将碗推向我,习惯性地给我夹了肉丸和虾饺:“那你多吃点菜。”

我怔了怔,扒拉面条的动作一僵,加了酱油的汤水飞溅到桌布上,留下几个小小的污点。

江盛景也怔了怔。

我们相视一眼,随即双双将目光移开。

我想起楠丰六中附近有一家面馆,因为做的是学生生意,实惠又卫生,雪菜肉丝面六块钱一碗,加荷包蛋再多一块钱。我和盛景有时会约好早起一刻钟,去那家店吃面,但我每次都吃不完,他却每次都不够吃,后来我们有了默契,我把自己的面分给他一半,他把荷包蛋让给我,这样我就能省下一块钱,课间去小卖部买棒棒糖或者小布丁。

哪怕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面,身体却还留有曾经的记忆,仔细想想,习惯还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这一顿面吃的挺压抑,除了碗筷碰撞的声音,我们都没有说话。

我起身收碗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是江盛景找的修锁师傅。

给出租屋换锁需要房东点头,我本想叫房东一起过来,省的退租时扯皮说不清,没想到他人在外地过不来,只找我留了个修锁师傅的电话,估计是打算等我搬走后再换一把锁。

修锁师傅叮叮当当摆弄了快一个小时,期间还和我吐槽说,现在的年轻人啊动不动就点外卖、下馆子,肯自己在家做饭的小夫妻很少见了……正在洗碗的我被那句“小夫妻”吓得不轻,手滑摔了个碗,手背被碎瓷片划拉出一道口子,惨兮兮地往外渗血。

江盛景找来药箱,一边帮我处理伤口,一边嘲讽我生活自理能力为零,我不服气,黑着脸和他争执,甚至搬出他初二军训因为不会叠被子被教官当众点名批评的黑历史——初来古藤巷时,他确实是个啥也不会的小少爷,后来慢慢帮着奶奶做家务,才变成了十项全能。

修锁师傅看热闹不嫌事大,满脸慈爱地发出感慨:“夫妻嘛,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

我怀疑这人是江盛景高价请来给我洗脑的,但我没有证据。

送走了修锁师傅,收拾好一地狼藉,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我本想请江盛景出去吃顿大餐,他却接到小甄打来的电话,说有急事让他回一趟江家。江盛景略显遗憾地与我道别,我说没事,下次补上。

关门的一刹那,他突然转身叫住我:“董小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