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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她道,“你不是还有找个小青梅吗?这么多天了,你也没告诉我她原型到底是什么样,还要不要见了。”

宋宴山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那颗早已死寂的心又重新在胸膛里活蹦乱跳。

这么多年了,姜愿依然是那个姜愿,他们在最失意潦倒落魄时遇到彼此,以至于连相伴的月色都沾着层凄苦悲凉,他们分享痛苦与孤寂,接受彼此最丑陋的面貌。

即使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姜愿肯这样陪他。但人大约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自卑的,比起姜愿眼里不值一提的回忆,宋宴山当然更情愿她记得的,爱的是现在人模人样的自己,并希望姜愿最好能把他苍白孱弱神经质的印象从脑海里抹去,彻底忘了。

姜愿见状,倒是误会了:“瞧我说的,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能与外人道者不足二三,若没见烦恼的事都能轻易说出,这个世上也没有那么多想不开失意的人了。”

宋宴山道:“姜愿,那你陪陪我吧,有人能陪我,我也能高兴点。”

他苍白地对姜愿笑了笑,温柔又可怜。

姜愿心就软了,软得一塌糊涂道:“我早就请假了,今天不去工作,晚上就在这儿陪你。”

她指了指陪护椅,折叠的陪护椅拉开就是张单人床。宋宴山看着她把陪护椅推到与病床紧挨的距离,她特意嘱咐:“晚上我可能会睡得比较沉,你叫不醒我的话,直接上手打我就行。”

宋宴山想他才不会打扰姜愿的美梦。

姜愿关了灯,今天月色很好,病床在床边,姜愿拉上帘子后又把隔离帘拉上,像是在月色中隔开了一个密闭的空间,而在这空间里只有宋宴山和姜愿,姜愿浅浅的呼吸几乎要将宋宴山包裹起来,他像是窝在绵软的云堆中,让他从昨晚就开始缩得皱巴巴的心也慢慢松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