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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洋心想,历史上说这杨国忠是个大奸臣,除了光干害人的事,好事一件也没做过。他这会儿招见自己,会有什么目的呢?想想又觉得不对,自己现在只是一介平民,而人家可是右相、卫国公,就算他想害人,自己应该也不够格。或者是自己是来替李俶搬救兵这事让他知晓了?看历史上说了,这杨国忠可是一直想扳倒太子李亨的人。

但不管这杨国忠有什么目的,自己现在已在他府上,这会儿想逃可不容易,还是去听听他要说啥吧?

跟随相府管家,李洋来到杨国忠的书房。

一张大书案,书案上摆了一叠书,书案后是一张绣着锦秀山河图的大屏风。李洋走进书房时,杨国忠正坐在书案后那张大椅子上翻看一本书。

李洋心想:历史上说这杨国忠年轻时可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这会儿跟这装模作样的装文化人吗?

看李洋走进来,杨国忠放下手中的书,程序式的问道:“张公子的病养的如何了?”

李洋拱手施礼回道:“承蒙右相收留,小生病已痊愈,正欲要向右相大人告辞。”

杨国忠摆摆手:“每年的科考都会安排在一月中旬或二月初,但今年圣上说不想让各位举子们在长安等太久,于是将今年的科考提前到了这月的初五,也就是后天,张公子可准备好了?”

科考?这个李洋真没想过。那什么八股文,诗词歌赋,她可不在行。但自己现在可是张春生,是专程来长安参加科举考试的,这会儿肯定不能说自己不想考要回家了吧?李洋挠挠头,装作难过的说道:“十年寒窗,为的就是功名,可小生前日掉入渠中,名牒已毁坏,怕是无法再参加今年的科考了。”

这科举考试可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先得上学,结业后被作“生徒”。而自学成才的,需要先提出书面申请,先参加县一级的考试,合格后,再参加州一级的考试。州考合格的考生被称作“乡贡”。生徒和乡贡才有资格前往长安参加科考。

考生在考试前的一个多月就得来到长安,拿着地方官府发给的推荐文凭前往尚书省“疏名列到”等程序。这才算拿到了考试的名牒,就可以在长安复习复习备考了。

现在李洋把张春生的名牒给弄没了,就跟这现代考试中把准考证给丢了一样,别说考试,连考场你都进不去了。

杨国忠笑着看了看李洋,指指他对面的凳子说:“来,张公子请坐。”

李洋原本以为说丢了名牒,这考试的事黄了,那这日理万机的右相自当没时间再理他这个平头老百姓了,不想杨国忠却让自己坐下说,这不明摆着还有事要谈吗?

李洋虽是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坐在了杨国忠的对面。

李洋刚坐下,杨国忠却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踱到窗前望着外面的庭院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所有人都祝贺我升迁,却不知这官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圣上把科考提前,那是选贤心切啊?”说完又转过身走回去坐回到椅子上,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圣上把今年督考的工作交给了我,你说,这什么样的人才才算是贤能之才啊?”

李洋在心里想到:你丫还选贤呢?对你来说,那还不是顺你者昌吗?

看李洋没说话,杨国忠问道:“张公子,我把你找来,就是想听听你们考生对贤能之才有何见解?”

这都指名道姓的要让自己来答了,李洋也不好再只做听众,但这杨国忠虽是看起来平易近人,但那历史上可是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现在自己已是麻烦缠身,还是别再招更多事端了,于是附和着说道:“回右相大人,对于何为贤能?小生的理解可能粗陋了一些,但既然右相大人问起,那小生就班门弄斧了。”

“所谓贤能,第一当然是要品行端正,其次是学有所长。但,无论品行修习的如何?学识如何渊博,能为其所用者才是有用。因此,我个人觉得,选贤者,必先看其能否为其所用,能用者,再看其品行和学识。只有这样,才能让贤能者展现其才能,也让用贤能者获得其帮助。”

杨国忠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个乡贡考生居然能说出这翻言论,随即说道:“可如果照张公子之言选贤,那不就成了某些人说的结党了吗?”

李洋摇摇头,也学那千年前的读书人:“非也,非也。这用人者的思想自是来自最上层,而贤能之士只是围在这用人者的周围,帮助用人者去达成其目标而已,又何来结党一说呢?贤能者不是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在出现意见相悖时,知道如何去说服别人或改变自己,而不是让局面变得不可收拾。我相信没有人希望看到朝堂上所有人都各执己见,然后相互攻击,相互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