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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把背包从肩上拿下来放在马背上,李洋回过头来对金珠和琅玛高霸哈了一下腰说道:“谢谢高霸和金珠小姐对我们三人的收留,待我三人他日归来时再另行重谢,我们走了。”

说完,李洋率先走出了高霸官寨的大门,跨上马,头也不回的向王城下方策马而去。叶琳和陈忻也朝高霸和金珠拱了拱手,随队出城而去。

两队人马在女王河谷的下方停了下来,从这开始,去向西城将逆流而上,去往北城则过河继续向北而行。

此时五月,春天的脚步已不再像四月那般欲暖还寒,走的唯唯诺诺,此时的春意已在女王河谷里撒播到每个角落,红色的杜鹃花已开到了山腰。红杜鹃在春日的晨风中摇曳生姿,开的是那般的无所顾及。李洋仰头看了看那漫山的花朵,再看看身旁的桃树,她们来时这里还是漫天的桃花飞舞,而现在,这树上的桃已初具样子。明年,明年这女王河谷再次桃花盛开时,她们又会在哪里呢?

两队人马,共五十几人。此时,她们都站在河谷底端回望王城,没有人能告诉她们几时能回?能不能回?没有人知道她们此行将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但她们每个人都很清楚,这绝对不会是一次简单的旅程。虽然她们都曾亲身经历过战争,也是女国女子战队中最强的队员,可她们对千里的行程依然是毫无把握。

李洋下马,走到去往北城的马队前张开双臂说道:“来吧!我的朋友们,老规矩,来个离别的拥抱。”

叶琳坐在高头大马上翻了翻白眼,“人家都想哭了,你还来煽情。”但是说归说,离别的拥抱是佛的孩子们的离别仪式嘛。叶琳还是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一个拥抱,一句“珍重”。轮到和陈忻拥抱时,陈忻说:“我从不喜欢说再见,但现在我想说,而且是希望我们三人能很快再见。”

李洋点点头,拍了拍陈忻的背,“放心吧,我是一个做事从来不喜欢半途而废的人,我们此次的旅行才进行了三分之一的行程,我们一定会很快再见的,然后回去给我们这次的旅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说完,李洋也不等叶琳和陈忻有什么反应,速度上马,招呼自己的队伍出发。

从女国王城到西城(西城大概在今天的昌都一带),有近千公里,而且全是在崇山俊岭间穿行,有的路段人只能下马步行通过,不是因为马不敢过,而是太险,人不敢骑在马背上。从王城到北城大概有六七百公里,虽然也是山川河流起伏,但越靠近北城,路也就越平缓,不像去往西城的路,越走海拔越高。

李洋曾有过骑行川藏的经历,那山地越野自行车行在现代的318国道上,那也是累成狗。现在,她虽然不用费力的去蹬车,但骑在这马背上颠来倒去的,那精神上承受的压力远大于身体所付出的体力。出发前,她把帐篷和防潮垫给了叶琳她们,现在,她不得不住进那干掉的棕叶混着牦牛毛编制而成的帐篷里。这种简陋帐篷最大的特色就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而在这高原上行走,风雨总是说来就来,几次睡到半夜被雨淋醒。李洋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风雨兼程。”

出发第十天,李洋就因几次淋雨而发起了高烧,她们的随队医生只能每天采些草药煎了让她服下。李洋从不怀疑中医,但对这种急性的高烧类病症,中医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李洋几次被烧得人都糊涂了,好在她的生命力是属小强的,加上医师的帮助,最终也都是化险为夷了,几日之后竟然神奇的康复了。

再说叶琳和陈忻二人的北城之行,刚开始每天还能日行百里,可走没两天,俩人是真不愿再往那马背上坐,一路走走停停,每天最多也就能走三四十公里。南佳和达哇两位头领虽是有些不满,但想想少在马背上生活的中原人,这突然要每天骑在马背上行走,那确实是有些为难屁股。

去往北城的队伍眼看离目的地将近了,却在这最后关头横生出一条枝节来。马队在翻越一道哑口时,由于刚下过雨,路面湿滑,陈忻所骑的马突然踩漏了蹄,马被滑倒在地,随即向一边的山崖滚去。陈忻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给吓的不知所措,但很快预知到自己将面临很大的危险,可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连同她所骑的马一起向山崖下坠去。陈忻本能的将身子向崖壁上靠,然后在坠落的过程中顺手抓住了一颗长在山崖上的松树。

陈忻抱着松树不敢撒手,叶琳是趴在崖上吓的哇哇大叫,看到陈忻挂在悬崖上没坠下去又稍安了些心,一边叫陈忻抓紧树别放,一边让人采取救援措施。好在随行的人都是些从小长在大山里的人,对这种悬崖上的救援可谓是得心应手。只见一人把绳子缚在腰间,三下两下的就到了陈忻所在的位置,然后把另一条绳绑在陈忻腰上,众人齐手,陈忻很快也就被救了上来。但经此一吓,陈忻是说什么也不愿再骑马,两位头领也觉得这路确实危险,为了众人安全,也都全部下马步行。这样一来,原本再有一天就可到达北城的路,她们用了整整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