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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归恼,眼见着人即将晕厥,蔺衡忙收回手,顺势接住瘫软下来的身子。

‘为何不躲?’

‘为何不叫人?’

‘我若不及时收手,你可知淮北今日也要添丧?’

慕裎遭他一掐,伏在地上咳了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嗓音嘶哑,但极有力。

‘你并不想要我性命,我为何要躲?’

‘侍卫一来你必死无疑,我又为何要叫人?’

‘你既说也要添丧,那不论你信不信。萱台逝世,我同你一般,深感遗憾。’

蔺衡说不出是被他的言辞给震住了,还是惶惶差点犯下行刺太子的大罪。

他半跪在原地,宛如一尊雕塑,只有通身的寂寥与落寞清晰可见。

‘我没有娘亲了。’

‘她不能给我做桂花蜜糖,也不能唱歌哄我睡觉。’

‘殿下,破败的宫门外,再没有等我回去的人了。’

那是慕裎第一次见他哭。

以往慕袨打他、骂他、折辱他,拖着淌血不止的破口子,蔺衡都不过冷眼置之。

可这声带着颤抖的殿下。

和话语中无尽的哀戚。

让做太子的那个心下了然。

这道由他亲手制造出来的伤,是蔺衡一生的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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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损坏遗物事件,以慕裎求国君寻了支纯玉雕琢的羌笛,趁夜悄悄放在贴身侍从枕边而告终。

没人察觉当日云尽殿里发生过什么,颈侧淤痕让太子殿下精心遮挡,纵是常常到帝后宫中用膳,也不曾被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