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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是借着天空放晴而出来撒欢的鸟雀,成双成对,低吟浅唱。一堆积雪从枝头化开落下,砸到地面,又惊起了偷食的麻雀,扑腾着飞向高空。

鸟雀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用受这宫墙的约束。它们是无忧无虑的吧?愉景想,它们一定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世,也不用担心自己该何去何从?

比她这个笼中鸟强多了。

愉景看罢鸟雀,又想起方才那偌大的翰林书画院,以及里面忙忙碌碌无声穿行的画工们,突然心如刀绞。

父亲当年是不是就在这里度过了他的春夏秋冬,是不是也曾同她这般,静看过窗外?这间暖房他有来过吗?

她的母亲,又是怎样的女子?是怎么和父亲相识的?在这禁宫,她与他又是如何偷偷见面,互诉衷肠的?

一定很不容易吧?他们是不是也会觉着心酸极了,宫里的女子出不去,而父亲倒是可以出去的,他和她是不是商量好了要一起远走高飞?最后没有出去,应该都很失望吧?

淡黄的光线,将女子身上打上了朦胧光影,傅长烨一壁看她,一壁在纸上描描画画,余光中她的身子闪了一下,他抬头,一眼看到一滴清泪从她脸颊上落下,光束将泪珠放大,使他看得分明。

他的心,忽地拧了一下,默默握紧了手中的笔。

他的话,她还没有听进去,不过也是,那么多心事之下,她哪里还有心思再去琢磨其他?

他不急,慢慢等,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

反正一辈子,足够她看清他了。

只要等白发苍苍盖棺定论那天,她能明白他对她的良苦用心,他便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