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的儿,他们不救,我自己救!”田老爹一抹脸,硬起声来:“大娃他娘,去,把大郎裹上棉被绑我身上!我背他进城去!”

大雪夜里,田家人进进出出的纷乱,容可一家关在院中一概不知。他们吃着肉喝着酒,酒酣饭饱,容可一挥手决定都不用收拾,只道明日睡醒再理。

忠直和大花各回各屋,喝了半盏酒的容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扶容母回去。容母担心着她醉酒,回到屋里就把她也拉下了:“你醉了酒,夜里一人睡我不放心,留在这里和我一起吧。”

她这话也是在心里滚了许多遍,柔着声音,一边说还一边瞧容可的脸色。

容可并没有很醉,人还是清醒着,见了容母这有些疏远拘束的态度和脸色,心里也软了。顺着她的手,从善如流地在床上躺下来,乖乖地让容母帮着用热帕子擦手擦脸。

容母忙着照顾了这一顿,脸上却终于显出一点笑意来。忙完这些,她也熄了灯,躺上床。此时屋中一片黑暗,她看不见容可的脸,终于能将心底那些愧疚的话问出口:“可儿,你、你怨不怨我?”

容可就一直没睡,听她问了,张口就答:“没有。”

“你不怨我?”容母说得愧疚:“可你本该跟那赵管家说得,是大官家里的千金小姐,穿金戴银的,不该在我们家受这些苦。如今你没回去,我那亲女儿顶了你的荣华富贵,而且、而且那银镯子,我还给了她。”

她说得断断续续,含着哭声。

容可伸手握住了容母的手,轻轻摇了摇:“阿娘,我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那银镯子,是爹挣来的,你给她,我没有怨言。”

说着顿了顿,她轻声而笃定地道:“从此以后,我把你当做娘,你还把我当做女儿,我们娘两相互扶持着把日子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