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谌的声音里透着懒洋洋,像极了从一场长眠中苏醒过来。颜如玉不自觉把他的声线和年轻的那个相比较,发觉尽管声音如此相似,可透露出的性格却截然不同。

“在三十七横空出世前,三号显然更警惕七号,但是七号退出得太快了。”七号甚至在三十七刚出价两次的时候就放弃了抬价。

颜如玉:“说不定他只是想守株待兔?”

公孙谌:“好词。”他甚至显得有些礼貌。

在从颜如玉身上浮现后,他随意地看了几眼周围的人,思考着颜如玉在拍卖会上的高调有多少是为了刻意报复他?公孙谌碾碎最后一人的脑袋时这么想,回头看着颜如玉的位置,却发现他的人已经窜到了门口,正捂着嘴试图让自己别做出什么不文雅的事情。

公孙谌把刚才的主意抛开,饶有趣味地说道:“你甚至猜到了他们在茶水里下毒,还面不改色不招护卫走了回来。可你现在却为了几具尸体难受?”

颜如玉靠在门上,他觉得自己柔弱无力又可怜,“我这是信任大佬。”

谁会面对满地血浆面不改色?!

公孙谌觉得颜如玉很奇怪。

他已经亲眼见证了数百人的死去,却会为了这区区数条性命而反应剧烈。

颜如玉死鱼眼被大佬拖了回来,得亏沾满脑浆血液的是靴子,而不是手。他木着脸,试图不着痕迹安抚自己炸开的精神,“这些天,大佬的休息足够吗?”

公孙谌不语,搭在他胳膊上的手开始摩挲起来,最后冰凉的触感停留在手腕上。那力道很强硬,却莫名让颜如玉不自在。

过于亲密了,仿佛是按着他的脉搏,像是,像是在倾听。

“有些时候……”公孙谌的声音有些含糊,通常这种时候是他在思考,还未彻底转变成情绪,“你让我惊奇。”

如此评价,让颜如玉的脑子尖叫着危险。

他试图从大佬的手里挣脱出来,就像一条竭力扑腾的咸鱼,但是凡人之力如何挣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