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深呼吸,想要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困束感。
但他同时也知道,他办不到。
起浴,穿衣,白色衣袍合上后,他又恢复了那个清冷如玉的模样,还是杀伐果决的麒麟卫指挥使。
片刻后,沈颢在堂屋见了周良生。
下人端了茶过来,沈颢道:“都退下吧。”
须臾,屋内再无旁人,灯罩里溢出的微光,可以照亮四周的寒气。
茶水雾气蒸腾,沈颢饮茶时,双眼氤氲在一片雾气之中,让人看不真切。
周良生直言:“大理寺和刑部,在联手查那几桩案子。虽然案子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就怕有人联想到数年之前的陆家。”
死者之间,唯一能够找到的联系,便就是当年都针对过忠敬候府陆家。
沈颢点头:“我知道的。”
周良生默了默,心中有疑惑,遂道:“今日那些戏子明明什么都不知情,你杀光了他们,是为了防止他们被衙门严刑逼供?”
行刺帝王,无论戏子们是否参与,一个都逃不掉。都是死路一条。
沈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这样的人,一只脚早就踏入了地府,不敢声称自己善良。
他也不配。
周良生摇头轻叹,内心腹诽:明明是个一心向阳的人,偏生要做尽恶事。
两人各饮了一杯茶,周良生道:“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
沈颢素来话不多,如今更是少言寡语:“我说过,我会助冀侯一臂之力,你只管静等即可。其他莫要多问,像个多嘴的妇人。”
周良生:“……”他多说什么了?他入京这么久,也才与沈颢单独见过两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