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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很懦弱,很胆小怕事,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姐姐。

请忘记我最初说过的故事吧。没有意外的火灾,没有赔偿,也根本没有什么记忆混乱的后遗症。

一切都是人为的。

三年前,发现姐姐尸体的当晚,陈嘉禾在爸妈卧室门外,听到如下争吵。

“死哪里不好,偏偏死在学校!现在好了?人人都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对女儿不上心,死两个月,人都臭了还得警察找上门才知道!我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东西,连死都不让人省心!”

“谁让你那天不去学校接她。”

“接接接,她是没手还是没脚,离了人就不会走路么?都说了那天嘉禾老师找我说话,老师的面子你能不给吗?一天到晚就知道斤斤计较,当姐姐的一点都不知道为弟弟好!”

“行了,人都没了,还说这些干什么。学校那边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人在他们地方出的事,不想赔钱?没门!”

女声高亢而愤怒。

男声低沉又冷漠。

接着,他听到他爸说了一句:“这钱倒是够给嘉禾买一套房子了。”

那一瞬间他在想什么?

他在想警方判定陈嘉盼意外死亡,所有人都接受这个结果,除了他。

他在想发成绩单的第五天晚上,自己曾经发短信给姐姐,问她在哪里。

她回:在朋友家里,过两天回去。

她问:老妈在干什么?

他回:打麻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