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喻以年只得收回目光,转而看向玻璃。

玻璃外面夜色正浓,弯月斜斜地倚在云端。下方的绿化带黑黢黢一片,只能辨出连在一片的婆娑树影,不时有几个人影从树下走过,墨色粘连在一起。对面的楼里亮着光,透过窗口依稀可以看见那边有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实验台旁边。

喻以年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几个白大褂,通过他们动作,有些模糊的年轻面容,还有自己旁边聊得火热的气氛和不时传过来的几句话,他大概可以判断出,自己此时身处校园。

还是大学校园。

这个结论得出来的时候,喻以年心底忽地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这场景,这画面,他在哪里见过一样。

想到这里,喻以年又把自己目前的经历在脑子里梳理了一遍,试图找出点什么,他的指尖伴随着心绪波动无意识地在盒子一侧轻轻敲着。

“哎,喻以年——?”

身后传来一声咋咋呼呼的呼唤,沉浸在思考里的喻以年下意识地回头看去。

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后,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身体也紧绷了起来,喻以年甚至都在心里想好了数个应对举措。

不过来人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仍旧大大咧咧的,毛刺一样的头发支棱着。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朝他慢悠悠晃过来,好像刚从卫生间里走出来一样。

“教室里多凉快,怎么搁这站着呢?”胡成话语里颇有些疑惑,然而当他视线下移,定格在喻以年的手中之物时,不禁挑了挑眉,脸上也多出了一抹了然的笑。“我说呢,难怪你大热天都非得在外面守着,又在这等情郎呢?”

喻以年见他反应正常,对自己的回应没有露出诧异之色,因紧张而不由自主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身体也放松了下来。谨慎起见,他并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打量了一下来人,心中暗暗思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