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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景兰的身躯像钉在地上,唯独晃动的衣袖泄露她心中情绪,她何尝不知母亲是罪有应得,但,家中接连遭逢变故,试问她怎么能安心接受?

忍了又忍,石景兰努力将眼泪憋回到眶中去,哑声道:“爹,陛下让我带楚沛去并州,您可听说了?”

石老爷很平静,“这是好事,如今纪淑妃锋芒毕露,你留在宫里,难免与其相争,也容易让陛下与太后猜疑,倒不如置身事外,反而安全得多。”

石景兰痛苦地道:“可是爹,并州是个不毛之地……”

石老爷端正脸色,“正因如此,才更不应气馁,若连这点磨难都经受不住,你还怎么做石家的女儿?”

如今瞧来,还是他的教育出了问题。都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石老爷却只顾自己奔波,家人们却纵得软弱驽钝。若他早发觉妻子的不驯,也不至酿成今日之祸;若儿女们能学得更坚韧刚强些,也不至于惶惶如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便吓蔫了。

不过顷刻之间,石老爷已有了决定,“我陪你去并州。”

本来想让景兰跟纪雨宁争一争皇后之位,如今瞧来是不成了,只有将希望寄托在楚沛身上——哪怕藩王也分三六九等的,若能将楚沛调-教成个人才,在并州发展壮大,未尝没有一争之力。再不济,也多条退路,总好过跟现在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楚忻得知弟弟要跟石景兰去往并州,整个人都安静许多。

纪雨宁见她每日趴在桌上练字,也不出去活动,便知她因为什么,“想是舍不得你弟弟?”

楚忻轻轻摇头,“我觉得他该去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