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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雨宁微微闭目,“你本可以不答应这桩亲事的。”

她为着坦诚才在婚前特意去找他,当时李肃还拉着她的手谆谆安慰,表示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他一点都不介怀,要紧的是以后——哪晓得背地里却是另一幅嘴脸?

“当时我还得求着老丈人呀,不跟你成婚,他又岂肯资助我上京?”李肃悠然道,过去的隐忍,终于化为一柄柄利剑,肆意击向他的仇人——其实失贞还在其次,可他在纪家做小伏低那么久,实在看够了那家人的嘴脸,能在床帏之间冷一冷他们的女儿,实在也是件畅快之事。

横竖身为女子,自己的丈夫压根不碰自己,这种事总不好对外头说的。反而纪雨宁至今仍担着个不孕的罪名,才会让别的女人趁虚而入。

“你也别想与我和离,我告诉你,那不可能,我在一日,你就得老老实实替我管着这个家,当牛做马在所不惜,这是你分内之责。”李肃断然道。

且不提他跟纪家那些恩怨,不能轻易放纪雨宁离开,如今正在转职之时,断不能留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头给人,等着外头参他一本——无论面子还是里子,纪雨宁都与他绑定在了一起,割舍不得。

看着对面沉默的妻子,李肃重新转换了一副形容,温声道:“其实你我又何必闹得这般不可开交呢?眉娘的身份在那里,莫说她只是个烟花女子,便是再高些儿,又如何能取代你的地位?只要你一句话,今后你依然是我李某人的正妻,咱们和和美美过日子,不是也很好?”

他本来想摸一摸她的脸,却被纪雨宁轻轻偏头躲了开去。

敬酒不吃吃罚酒。李肃冷哼一声,拂袖离开——眉娘刚来这个家,必定忧惧难眠,且又怀着他的孩子,他总得多陪她几宿。

至于纪雨宁,他相信她能照顾自己的,这个不在话下。

卧房的灯渐渐暗了,玉珠儿轻手轻脚进来,小心翼翼剪了剪烛花,好让屋里更亮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