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种苦涩和悲痛却仍弥漫全身，如同菟丝草一般紧紧缠住他的身躯。

他一步一步朝着城门走去，抬起头时，已经站在了城门之下。

只见城墙脚遍地都是血，尸横遍野，胡安一身素衣高高立在城门之上，被控制的士兵将所有的剑戟都对准了那些逃窜的百姓。

方喻之脸色煞白，他缓缓滑跪到地上，就在绝望至极的时候，一双手伸了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不是你的错。”

方喻之一怔，他猛地扭头，看到一个黑发青年站在他的身后，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你……你是什么人？”

钱卫笑了一下：“真是伤心，我们可是一起夜游约会的关系。”

方喻之整个人一震，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你是……你是九殿下身上的那个人……”

“对。”钱卫将他搀扶起来，“你想办法阻拦这些发狂的士兵和群众，我去劝阻胡安。”

“别去！”方喻之一把将他拦住，“胡安是九尾妖狐，他不会听你的。”

“我会想办法阻止他的。”钱卫已经转过身去，他一双深邃的眼睛无喜无悲，仿佛除了踏上城墙阻止胡安，周围的一切都已化为尘埃。

他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穿过人群，穿过染血的树荫，踏上了城墙石阶。

他的衣衫无风自动，全身仿佛被晶莹光芒笼罩。城楼高而威严，在上面几乎可以看见整个北凉城的面貌，胡安并没有注意到城墙下的钱卫，或者说他没有认出他来。

“胡安。”

当他踏上城墙，开口呼唤他的名字时候，他转过了身。

北凉城的街道不知为何竟然渐渐寂静无声，钱卫就那样看着他，胡安因为没有将他认出来，冷漠的举起了手，城下的弓箭手都将朝向了钱卫。

钱卫笑了一下，他迎着风，伸展手臂：“你要是杀了我，那青丘被你囚禁的九皇子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