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拉着她的手用了力气,纪简的手腕被抓得生疼。
纪简的身体乖乖地跟着那个女人走进病房。
等看清里面的人和摆设时,她记起来这里是哪里了,这里是弟弟的病房。
拉着她的女人是她的妈妈。
而她此时此刻在只有九岁的小纪简身上,当一个天外游魂旁观自己的回忆。
病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弟弟,纪繁。
是纪简遇到的第一个渐冻症病人。
那时九岁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渐冻症可怕的地方。
小纪简从书包里拿出一张一百分的卷子,放到女人面前,她的视线从桌子上给弟弟买的玩具上划过,很快低垂下眉眼,“妈妈,老师说要签字。”
女人捏着自己的眉心,只是随便看了眼,又刚好五十九,和上次一样的分数。
以往小纪简都是考一百的,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成绩有所下滑。
可现在的精力全部都放在病重的纪繁身上,她们做父母的也没有多关注女儿,女人并没有心情再多批评纪简。
她从小纪简书包里抽出一只黑笔,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随手把卷子和黑笔一道儿塞进书包里。
小纪简有些失落得坐到旁边的小凳子上。
“姐姐,看我今天画的画!”床上的纪繁笑眯了眼,半趴着身子,举起手里皱皱巴巴的纸张。
上面画的是一家四口,小纪简看着那张画发呆。
突然,外面进来一个男人,下巴冒着青茬,眉眼俊朗却带着浓厚的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