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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天气阴沉,沈沅索性就待在了院子里,只穿着舒适的丝质亵衣,在书房里看了看账册。

在舅母罗氏的影响下,沈沅对于公府的账册进项是从不敢松懈的,胡管事的人品她信得过,但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口,每日的吃穿用度,走账流水庞杂繁多,难免会让各房头的小管事们起了些歪心思。

沈沅在这种方面洞察敏锐,故而公府并无下人敢在她这个主母的眼皮子底下,贪昧银两财物。

瞧着漏窗外的天色又开始泛阴,沈沅便撂下了账册,准备回拔步床处休息一会儿。

丫鬟们已经为拔步床重新挂好了雕花玉钩和淡藕色的帷幔,而这处的床帷,是前日才换的。

原本毋需这么早就再度更换,可昨日还好端端的床帷,竟是被陆之昀弄得不堪入目。

清晨丫鬟们瞧见了落在绒毯上的破碎帷幔时,还显露了极难为情的赧色。

沈沅一想起昨夜的影影绰绰,也顿觉面红耳赤,不敢仔细回想。

情难自禁时,她攀着他的肩膀,柔弱地唤了声季卿。

正是因着这声季卿,沈沅吃了不少的苦头,陆之昀昨夜的态势,简直要比她刚出月时还要生猛可怖,她大有一种,连骨头渣子都要被他嚼碎了的震慑之感。

思及此,沈沅无奈地坐在了床侧,亦用纤手将香几上的红木馔盒捧了起来,想要为自己拨些蜜橘吃。

正此时,却听落地花罩外传来了碧梧的通禀之音:“公爷回来了。”

沈沅蓦地一慌,赶忙就将手中的馔盒放回了一侧,随即便要往拔步床的里侧躲,还没来得及将堆叠的香衾覆在身上装睡。

她异常熟悉的松木香,含混着雨水的冷冽气息,也倏然将她娇弱单薄的身子完完整整地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