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来了?!

宋南枝像一条软骨蛇一样瘫在床榻上,颈后沁出了好几层香汗,沾湿了身上薄薄的夏衫,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蝴蝶骨和腰线。

她偏着头,面色潮红,檀口中溢出不轻不重的呢喃,单看这场景足以让任何一个雄性生物赞叹一声尤物,可如果再靠近点,就会听到——

她说的是:沃日。

因为身子使不上劲,宋南枝只能靠滚来挪动身体,她艰难地扑腾着火烧火燎的四肢,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床上狠狠地摔落在地,顺势滚进床底下的空隙里。

她前脚刚收进衣裙,后脚房门就被一把推开。

摇摇晃晃的契丹王子一屁股坐在床榻上,觉得身下有些汗津津的,也没多管就闷头大睡。

一个床板之隔,宋南枝死死地咬着嘴唇,担心自己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小腹处一阵阵热浪袭来,她掐紫了手心,暗暗祈祷捉奸的剧情赶紧结束。

时间在煎熬中过得特别慢,仿佛有三个世纪那么长,契丹王子那缺心眼的随从终于发现自家主子走错了地,匆匆忙忙地带人来寻找,几个女主安排的小厮混在其中,没看到床上有别人,只能悻悻离去。

两扇门一合上,宋南枝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顷刻间酥麻感遍布了每一根神经,令她不自觉地叫出声,庆幸的是这个时辰宾客们应该都准备打道回府了,不会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

秋分前后更深露重,凉凉的西风吹干了宋南枝身上的衣物,又很快被新出的汗打湿,如此反复。

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模糊,凭着本能抱紧自己的身体,侧身蜷缩在角落……

昏昏沉沉间,好像有人拉住了她的手,那人身上好清凉,如同冰做的一般。

宋南枝舔了舔唇,八爪鱼似的攀了上去。

这次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还是本届金厨奖的获得者,眼看着就要别上金厨勋章了,下一秒画风突变,一个提刑官拿着烧红的钳子,撬开她的嘴巴把舌头拔了出来,她看到自己那半截舌头在石板上蹦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她的脸上,身上,脚下,都开始疯狂地流血,鲜血不停地淌,淹没了她眼前的审讯台,冰冷地包裹着她残破不堪的身体,直漫过她的头顶。

“啊!”

宋南枝惊叫着从水里坐起来,呼吸急促,胸口不住地起伏。

她头发上还滴着水,定睛一看,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潭中,难怪会做被水淹的梦!

四周的环境已然不是先前的房间,看上去更像是某处天然形成的寒潭,潭底源源不断地冒出冷气,如白雾一样萦绕在她身侧,缓解了她身上残留的药效。

身后的石台上放着一套干净的衣物,她踮起脚取过来,三下五除二地换上。

有人出手救了她,是谁?

宋南枝心中疑惑,却思索不出答案,环顾一圈,除了影影幢幢的梨花林,连只飞鸟的痕迹都看不见。

她仰起头,天穹上只挂着一颗孤零零的长庚星,长庚星西斜,东边天已经泛出鱼肚白,朝霞映着波光粼粼的潭水,美得如梦似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