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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宫事长 眷顾山河 821 字 2022-10-03

软榻边的茶盏应声落地,阿芜俯身跪的端正,阮忱怒道“她欺人太甚了!”阿芜扯她的裙摆说“您可别再使性子了,如今那人已成了万乘了,满宫的嫔御巴巴的等着,外头四方的贵女盼着能成嫔御呢,这一夕恩宠,多少人求,您怎么就…”她话未尽,却被阮忱的目光逼的不敢再开口。“你想说我不识好歹是吧?”阿芜拜倒“奴不敢。”阮忱贴着她坐下来“阿芜,我看他那样,我为他难过,亦为自己难过。陪我八年的哥哥,已然死了吗?”

阿芜抬首望她,满眼的不可置信“昭仪,万乘是极信谨妃的,有时候,甚至比起您,万乘都更信谨妃一分。纵使谨妃明里暗里欺凌你,可只要万乘不知道,她行了亦是未行。”阮忱垂下头,双臂环着膝“我明日去吧。”

是日晚,为嫔御册封的第一晚,帝召谨妃含元进幸。六宫的矛头,再次指向了阮忱,这位于潜邸时,几乎独占今上之人,竟然尚不比谨妃于今上心中的地位。

翌日,众嫔御于碧琼书海对谨妃行叩拜大礼。是日,阮忱来的极早,见袁潇于一侧候着,头抬也不敢抬,随居的公仪美人亦如她一般,那位姜琼章更是,南方安养献的美人,柔静的如同一捧水。见谨妃的宫娥迎出来说“请随我来。”

非坤极不可于含元留宿的规矩,高如胡氏亦要守,是以她昨夜过了子时便回了碧琼书海,之于昨夜,她甚至不敢回想。今上于施雨露上向来是个温存之人,待她态度亦温吞平和。她入潜邸三年,虽只得他两次雨露,但却从未像作夜一般疼痛过。今上甚至不让她发出半点声响,虽只有一次,却让她吃痛的泪流满面,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是万乘,是丈夫,自己要服从于他,讨好承欢,都是作为嫔御的责任。但翌日,含元的一碗汤药却彻底寒了她的心,虽御前宫人恭敬的说那是补药,可她于潜邸时便已昭然于心,那是一碗避子药。于是她愈发的妒阮忱,因她知晓,袁氏那一子原是陛下酩酊大醉认错了人,口里喊着“阿意”,袁氏咬着唇耐着,为着不过是全了自己的脸面,否则如连他碰也不碰,又该多没脸。

思索间,她见阮忱已行入内,于两侧站定后,有女官喊“跪。”阮忱按常礼只需行一行屈膝礼,因今日初拜谒,她得需行叩拜之礼。谨妃胡冉见阮忱面色不变的跪了下去,叩首间毫无停留,甚至。口道吉词顺畅的很“妾恭请谨妃金安。”以是当女官望向她时,她才觉自己怔的太久,道一声“免”后,两侧嫔御方落座。此刻阮忱未坐,静立间毫无恭敬,却亦不失礼。她稍屈膝“谨妃前日之罚,妾亦领。今录二十遍《华严经》,请过目。”说罢阿芜上前,将宣纸呈上。胡冉睨了睨说“昭仪录字遒劲有力,起承转合可见笔力深厚,望今后能知礼谨慎。”阮忱点了点头,胡冉无法再为难,便示意她回座。

是日,含元殿。

晚膳过后,司寝局问今日今上去向。今上答“悦昭仪。”覃司寝面露为难,今上复问“怎么了?”覃享答说“回万乘,悦主子今日身不豫。”今上笑说“覃享,取起居录来。”覃享叩首下去,待宫娥取来他看过后,方哂“她哪里是身不豫。”撂了起居录“传姜氏吧。”覃司寝颤栗着退去使人去传话。姜氏是南诏进献之人,容色姣好,性情柔顺,于潜邸还未侍奉过他。

含元一连三日召姜氏,是日于谨妃处请安时,还是公仪美人开口说“她好福气啊。”阮忱彼时正啜茶,闻声呛了嗓子,紧着咳。谨妃睨她“昭仪这是怎么了?”阮忱漠然回说“妾无事。”

是日夜,含元仍召姜氏。此夜碧琼书海,谨妃良久未眠,只待其贴身宫娥回来禀说“奴已查明。”时,她方急问“有没有那一赏?”宫娥回说“第一日有,今后是不曾有的。”谨妃蹙了眉头说“阮氏至今无子,姜氏虽出身寒微,但若有子…”宫娥对此言置若罔闻“主子,您说昭仪那儿,万乘还眷顾她吗?”谨妃哂道“万乘的意,本宫不明的极。那么一个人,不端不正的,万乘究竟喜她什么,本宫都想了几年了。”宫娥悻悻的退了过去。

又过十日,这十日含元不再召嫔御侍奉,只偶尔白日召姜氏去侍驾,有时姜氏一待便是大半日。这日阮忱带宫娥往观荷不染去,道上被人于侧冲撞。这力使的很大,两边都“哎哟”一声,阿芜扶住了阮忱,但那人却被撞倒。阿芜厉声说“不长眼,还不给昭仪请罪!”

那人怯怯的“妾请昭仪安。都是妾的过错,请昭仪重惩。”

竟是姜遇。

第95章 累上流云借月章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