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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宫事长 眷顾山河 835 字 2022-10-03

一双手覆上来,扣子在她白荑间极听话,待他只余里衣之时,她的手转回到自身。她轻然的挑开中衣的带子,手伸至脖颈后解开里衣的带子,又于双腋下解开另外之带,轻抬腰身褪下绸制的里裤,一番行止从善如流,后重新安静的躺下。此刻再入眼的已然是坦然的她,他觉这些年见过的女人容色上嘉的不尽其数,此刻,却已在她的映衬下黯然失色。

他俯身上去,勉力的留下一点温存,却还是一次又一次惹出了她的眼泪。他的神智已然再无清明,见她哭却亦是心焦的,他已许多人不曾哄人了,一壁啜她的唇,她的侧颊,她的耳垂,她的颈窝,一壁说“徐襄宜,你别哭了,好不好?”她闻言拂去面上沾着的泪珠,凭着些许剩下的气力点了点头。不知过了多久,亦不知是多少次过后,直至他最后一丝气力耗尽,再无燥热之感时,他方沉沉的睡去。

翌日。徐襄宜身上疼了一夜,后勉强睡了半个时辰。趁着丑时二刻有宫娥于殿门外议论,方借着那点昏黄的晨昼之色向自己的身子望去。四处皆是他留下的印记,尤其在肩前和白项上,尤为明显。她不敢动作太大,侧身让开他时,左臂隐隐一痛,是昨日他将她推倒时,她以左臂撑了一下,是以破了些皮。她捡起地下的衣衫,左臂疼的厉害,只好凭借一只手动作,耗了好一会才穿戴好。待她系好襦裙的系带,掩门出去时宫娥如数避讳,她至侧殿去盥洗,阿裕侍奉她沐浴时自然瞧到她颈上有异,后徐襄宜说“我记得月前余充仪尝送过一匹藕荷色的缎子来,你有日提起说裁了高领襦裙,速去取来。”

第80章 思君天阔水悠悠1

她这边刚换了高领的襦裙,便听宫娥禀说陛下已起身盥洗了,她便疾步向寝殿行去。再与他对望时他已复往日神色。她接了宫娥手里的白绢,矮了身递过去,却被他攥住了手腕。他命道“都退下,退远些。”

许让与孙钰对视一眼,遂迅而如数退了出去。他仍旧攥着她的手腕,任她如何挣亦不松手,待许让阖了房门,隔门已看不见任何人的身影,他方说“褪下衣衫。”她怯懦的眼神撞入他的眸中,他说“听不见吗?”她不知是何意,猛一使力脱开他的手,连连向后退却,他见她如此,说“你要我替你脱吗?”

这熟稔的话一出口,她立即多了些泪意,可他这般模样,她连哭都不敢。她以颤抖的手去解襦裙,脱了襦裙又去解内衬的扣,直到只留一件中衣时,见他仍旧没有止她之意,她阖上了眼,解开了这最后一件遮挡,当中衣落地之时,她觉一切都没有变,他所有的温和不过幻影,他还是那个丝毫不留情面的帝王,皆是自己痴心妄想了一场。一壁想,一壁落泪,忽地背脊上多了一只温热的手,他将她打横抱起,借着外间的曙光看她的身子,她原本肌肤比常人白嫩,经不起他大的行止。此刻身上多处留痕,左臂上缠着的白练,透着一丝血迹,一看便是匆匆缠的。

他的手于那些痕迹上轻轻的抚过,然这轻缓的行止引起她的一阵阵战栗。不知为何,他破天荒的有了一点想哭的情绪,他曾对天发愿要好生相护之人,如今依旧受着他亲手造就的苦楚。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利己心思,若昨日将这番苦楚尽数予了余充仪就好了。

他埋首于她颈项之上,过了须臾,徐襄宜的颈上有了温热的湿意,隐隐的有一声很低很低的“对不住。”他以这样的威势来压她,终不过是为着心底不敢承认的心疼。他看似刀枪不入,实则心底深处,又何尝不是怯懦的稚子。她以右臂环着他,一下一下的轻拍着“陛下,妾不疼的,您不怪妾就好了。”

他在她的肩上一颤一颤的哭,似乎将这些年的凄楚与委曲尽数消耗。身为帝王的煎熬、为难、辛酸,他不能告诉旁人,甚至要练就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徐襄宜受过的责,他皆受过。他曾被竹板责的血肉模糊,也曾受过竹杖下折辱的苦,他被罚过长跪,他亦曾举着紫金砚一连跪好几个时辰,更一连多日,都抬不起双臂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学了那么多圣人的道理,他深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却还是一次次荒唐的再施于那般柔弱的—她的身上。他一时觉得自己清明,一时觉得自己昏聩,他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她有了错失,他一定要罚,甚至要罚的比旁人还要重,却不曾领会,那一份不同,一直都存于他的心底。从暗香疏影到灼灼其华,从灼灼其华到锦官林翠,他将她搁置于最不起眼的角落,却从未忘怀暗香疏影他亲手簪上的—盛开于她鬓间的那朵幺幺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