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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得这样轻巧,到时候洪水冲垮堤坝,一泻千里的时候你的小命都要埋在当中。这样你也愿意?”

胤祺抬头看着自己的父亲,淡淡说道:“愿意!汗阿玛与百官既然不信我,儿子愿立军令状!若不能解此患,当以命谢罪叫人提头来见。”

胤祺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结结实实的是吓了一跳,说他少年轻狂不懂事也罢,说他逞一时意气逞口舌之利也罢,话如今是说出来了就再难收回去了。

皇帝看着胤祺因病消瘦的脸庞,这样一张书生意气的脸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到教自己一位是持着丈八蛇矛的莽夫张飞了。

“就为了区区一个伴读,值得吗?”

胤祺舔了舔自己有些干燥的嘴唇,说话的声音很轻,可在场的所有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他道:“这世上什么叫做区区?所谓区区都是有比较的罢了,儿子同您比是区区,刘清徽同我比叫做区区,那些黎明百姓同他比也叫区区吗?人来这世上都只活这一场,没有谁是区区。

您问我值得与否,儿子做事不需要问值得与否,儿子不是您不是太子哥,不必考虑多方利益来权衡利弊。儿子做事,只凭一颗心,它想做就做了!”

“那若你真的是没办成呢!刚才说得话当真?朕可不会留情,你现在要是后悔可来得及!”皇帝看着他一脸镇定的样子,心里却到底是舍不得自家的儿子,更何况到时候尤其不好过太后那关,忍不住便就再次询问一遍想着给个机会。

胤祺却拱手说道:“天不得时,日月无光;地不得时,草木不生;水不得时,日月无光;人不得时,限运不通。注福注禄,命里已安排定。人道我贵,非我能也,此乃时也、运也、命也!

若此军令立了不能达成,既是我无能,也实在是时运不济!既如此,成也好败也好都是老天做主,儿子又何必后悔呢?”

北宋状元宰相吕蒙正的《寒窑赋》,李晋卿没想到居然给五阿哥用到了这里来,他不禁摇摇头突然觉得此刻的五阿哥让他觉得那么陌生,明明正是热血盎然的舞象之年,却好似个看破红尘万事言命的道士一般。

这话说出口,皇帝便只剩下苦笑了,孩子是重情重义有担当的好孩子,可自己并不能将这份差事放心交给他,就算交给他外头的言官揪住了胤祺这等军令状也是必要小题大做的。

如今倒好,进退两难的人成了他自己。

良久,这方才你一言我一语的热闹书房里,如今静得实在吓人。谁都不说话,只各怀心思的站在原地暗自思索着。

最后倒还是胤祺开了口,“儿子求汗阿玛免了清徽的死罪,哪怕予我此行做个马前卒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