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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甚至连刘文焕都不再提,胤祺仍旧是那副安静而又平淡的面容,但他仰头看着的汗阿玛却已然从冷漠变成了愤怒。

“啪!”手拍在绒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玄烨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问道:“够了不要再说了!你存的什么心思朕看不出来吗?把朕当糊涂鬼娶戏耍吗?你到底是想娶侧福晋还是想救刘清徽?你自己说!”

胤祺望着悍马那双令人感到害怕的眼睛,努力克制住身体与面容上的多余情绪,冷静说道:“回汗阿玛,儿子想救刘清徽!”

这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包括仍是怒气冲冲的玄烨,他也没想到胤祺居然会回答的这样干脆,即便是知道他的心思,他也没想到胤祺能这么直白勇敢的承认下来。

说来人的心思也是奇怪,明明总还是驳逆自己的意思,可他说得坦诚不打马虎眼儿,却反而让人觉得他与众不同,让人觉得连心里舒坦了一些。

至少没有欺骗,是将一片赤诚的心捧到你面前给你看过的。

也因此玄烨反而消了些气,冷下声音来却仍然没个好语气的说道:“你倒还是敢在朕面前承认?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参与到政事上来不说,还拐弯抹角的要替朕做主了?”

胤祺微微抬了抬眼,他那双眼角微红的桃花眼里救像是旷野里的星辰一般,静谧而又浩瀚。一眼望去是瞧不见边际,摸不透归处的深沉。他就那样看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半点的叛逆与欺骗。

“汗阿玛,儿子是和清徽一起长大的,儿子不敢保证清徽是一点错处都没有的圣人,但儿子敢说他是个对国对君的有用之人。如果就这样将他抛弃那是最大的浪费!”胤祺沉稳的语调然让人看不出喜乐来,就好像再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罢了。

玄烨还未开口,一旁站着久久都未发话的李晋卿突然说道:“五阿哥这话说得不对,那刘清徽在靳辅麾下多年怎么可能对靳辅贪赃枉法之事半点内情都不知晓?他若知晓却并不上折子奏报,那便是有愧于于国家,不忠心于万岁爷。

这样的孩子,即便他再是能干!再是能六岁踏泥入田埂,十几岁能保一河之决堤能,能守住一方黎民百姓的安全。但贪赃枉法就是不忠不义,明知不报那便是一条死罪!想凭借着往日治水之功便就飘飘然不知自己姓什么了?

怎么?我堂堂大清朝难道只有他一个能治水、会治水的了吗?”

李晋卿这话一出,梁九功是最快反应过来,他今日与五阿哥简直就像是唱戏一般,一个□□脸一个唱白脸了。

李晋卿大人明面上说得都是贬低刘清徽的话,说着他不行知情不报故意隐瞒这样、那样的话,可内里要捧刘清徽也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什么功劳都说出来了。

有耳朵的一听都知道李晋卿的话是明贬实扬,就是要提醒所有人他刘清徽都曾经做过些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来,他就是要提醒那高坐于上的皇帝万岁爷,这治水一事灭了靳辅一门一脉,治水这事儿还有谁能有资格、有才华来管?

难不成真让半吊子的于成龙来管吗?无论万岁爷是想敲打明珠与靳辅也好,还是真心觉得靳辅留不得了,他都得顾及这年复一年的水患一事,靳辅的所作所为是有目共睹的,即便他是真留不得了,那也得找出个能堪上用处的来替他。不能只将那一摊子事儿往那一丢,就等着来年洪水淹没庄稼,淹死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