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渔发现裴烈的大腿肌肉今晚格外紧张,紧绷绷的,硬得跟石头一样。他手握拳,轻拍裴烈的大腿面:“放松点。”

裴烈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看那双细白的手以及手的主人,但指尖的热度仍透过皮肤传导到他的全身,像过电一样。

继续深呼吸,几个回合之后才总算把那突如其来的旖念赶走。

他不是个重欲的人,情爱之事看得很淡,对于外界传闻他不能人道或是有怪癖也无所谓,还能帮他挡掉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回国头两年还会有世伯为他牵线,安排相亲,他只觉得烦,索性采取极端办法,吓跑两三个相亲对象之后就再没人提起,耳根清净。

倒不是说他有多么清心寡欲,只是情爱是这世上最难琢磨的东西。

碰了,伤心。

亦或像他母亲,连命都没了。

对于在宴会上的那句话,他说的时候几乎没过脑子,只是心中情绪翻涌,很自然地就说了出来。

但这能代表什么?

从和姜渔签订契约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打算对外界隐瞒两人的“婚姻关系”,毕竟只有知道姜渔是他的人,那些人才会因为忌惮他而不敢伤害姜渔。今天不过恰好借机宣告而已。

能代表什么?裴烈想,什么也代表不了。

“怎么还是这么紧张?”姜渔嘟囔了一句,突然从凳子上站起来,倾身向前,睡衣前襟擦过裴烈的脸。裴烈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感觉姜渔在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他睁开眼,看见了手里的鲸鱼手办。树脂的,拿在手中颇有份量。

在裴烈不解的目光中,姜渔很有一套地说:“玩玩具可以分散注意力,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他自己四肢健全,无法体会裴烈右腿残疾的痛苦。为了弄清楚裴烈的心理,他私下不光研究按摩技巧,还看了康复运动相关的书,书里就提倡关注病人康复时期的心理状态,要尽可能营造一个轻松的氛围。

所以他每次给裴烈按摩,都会注意对方的情绪,让他不要那么紧张。

但裴烈似乎始终处于紧绷的状态,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至少在人前一直是如此,鲜有真正放松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