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远是第二个说裴烈重感情的人,姜渔不由好奇:“秦哥,你和裴烈认识很久了吗?”

秦远笑了笑:“到今年不多不少,刚好十年。”

“十年?”姜渔张大了嘴,飞快回想着,“那时候裴烈不是在国外上学吗?”

“是啊。”秦远顿了顿,忆及往事很是感慨,“那年我妈带我出国,刚到国外没多久就生了重病,急需一笔钱做手术,但我们那时候刚到国外,钱都花在路费上了,连维持生活都勉勉强强,又人生地不熟,哪里有钱。姜少,不瞒你说,我甚至都想过去卖肾。”

秦远说得轻巧,但姜渔听来却觉得异常沉重:“那后来呢?”

“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家主帮了我。”

“其实那时候我们不熟,只是对门邻居,偶尔碰见了打个招呼。但我实在被逼得没办法了,就去敲他的门,问他能不能看在同是华国人的份上,借我点钱。”

“他什么也没说,只问我手术还差多少钱,然后就把门关上了,我也没抱希望。谁知第二天,他就把整整两沓钱拿给了我。”

“我都愣了,问他哪儿来的钱。他那时候生活境地跟我差不多,甚至感觉还不如我。结果他什么也没说,拍拍我肩膀就走了。我也没再问,赶紧拿着钱去医院,我妈因为手术及时,命保了下来。”

听到此处,姜渔悬着的心也才放下:“那裴烈的钱是哪儿来的?是他父亲给的吗?”

“起初我也以为是他父亲给他的钱,后来才知道,自从他八岁被送出国以后,他父亲就没给过他一分钱,他完完全全就是自食其力。”

秦远叹了口气:“我问过他很多次,问他钱从哪里来,甚至半夜在他家门口堵他,他一直不肯说。后来有一次,算是机缘巧合吧,我才终于知道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他去□□拳了。”

“□□拳?!”

“国外有不少地下拳场,打赢一场能挣很多钱,但风险也大。总有人抱着发财梦进去,甚至不能活着走出来。我万万没想到家主会为了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去冒生命危险。”

“再后来,大概过了两三年吧,一次过年的时候,家主高兴,喝了点酒,我就又问他,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才终于松口。”

说到此处,秦远终于有些绷不住了,停顿了好久,努力平复着心底的酸涩,但声音还是哽咽:“他说有一次半夜了,我妈开门倒垃圾,看到他打工刚回家,觉得他怪可怜的,就招呼他吃了顿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