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大,只要一闭眼,天大的烦心事都能自动从大脑中清除,睡眠质量极其高。

通俗点讲就是没心没肺,但姜渔很引以为豪。

当初母上大人给他起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他能拥有鱼的特性,对糟心事只保持七秒的记忆。

在过去二十年里,姜渔一直执行得很好。

要不是黎伯敲门叫他起床,他还能接着睡,但又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只得爬起来。等他穿好衣服神清气爽下楼的时候,就见裴烈已经坐在餐桌前,正在看报纸。

裴烈抬眼扫过来,眼底乌青一片,脸上阴云密布,显然是没睡好。

姜渔脚步一顿,立刻切换到萎靡状态,捂着嘴哈欠连连。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裴烈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裴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姜渔像只小狗一样,听到主人召唤,条件反射抬头。

“吃完饭和我出去一趟。”裴烈说。

姜渔愣了两秒,赶紧点头,也没敢问出去干嘛。

迅速解决完早饭,姜渔站在裴宅外等待。

此时已是九月初,入秋,早晚凉,偏今天还下了毛毛细雨。姜渔穿着短袖t恤和齐膝短裤,冻得瑟缩了一下,但不好意思向黎伯要外套。

人家客气归客气,他还没那么不自量力,真拿这里当自己家。

姜渔搓了搓胳膊,打量着裴宅的外部环境。裴宅建在半山上,占据了一大片地,庄园结构,主宅是个四层的别墅,前面一大片草坪,两边装饰欧式风格的喷泉和罗马柱。在半山这种寸土寸金、捧着钱都买不到的地方拥有这么大片住宅,只能说明一件事。

裴烈是真的有钱,而且地位显赫。

姜渔吸了吸鼻子,心情莫名地复杂。

一辆颜色低调但车标一点儿也不低调的轿车在他身边停下。裴烈摇下车窗,惜字如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