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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之前面对两个心腹,皇太极便不再隐瞒。他用眼神催促恩和快些,一拉缰绳,笑道:“本汗要当阿玛了。”

笑容不同以往,甚至与他俊雅的脸庞并不相符,不像喜怒内敛,心思似海的当权之人,倒像恩和见过的傻乐侍卫,许多年前,那侍卫刚刚成婚。

鳌拜:“……”

恩和:“……”

他们对视一眼,鳌拜迟疑着,尚且没有反应过来,恩和却是浑身一震。大汗不是第一回 当阿玛,能让他变得不像他的,却只有一个海兰珠福晋,难道说,难道说……

长生天保佑,不必等到两年,海兰珠福晋有孕了!

堪堪掩下狂喜,恩和掐了自己一把,迫不及待想要做第一个道喜的人,哪知下一秒,马鞭腾空而来,重重抽上他的马身。

泼天的烟尘卷起,恩和瞬间不见了踪影。

谁再磨蹭,谁就是与他作对,皇太极收起马鞭:“回京!”

海兰珠没有将吉雅落水,还有审问阿娜日得出的种种秘辛写在信中,托人送往草原。唯有哲哲抱病稍稍提了一提,其余影响战争,影响大汗判断,或是惹他震怒的事情,只许延后再说。

为他料理宫中事,让他后顾无忧,是她必须要做到的。

一切都等大汗归来。

深秋已眨眼间过去,盛京入了冬,依稀可以窥见沁冷的严寒。干燥的北风越发强劲,关雎宫早早用上炭火,衬得寝殿暖融如春日,海兰珠倚在榻前,面颊红润地做着针线。

太医们轮流把过脉,都说脉象康健,但福晋万万不可轻忽,需服下温和的安胎药,过了三个月才算稳当。太医说的就是金科玉律,吉雅简直把她当易碎的瓷瓶一般,宫务只许瞧一会儿,劳累的事更不许做,还找来宫外的小玉儿监督;博敦思虑再三,更是下令关雎宫的宫人守口如瓶。

如今唯有统领夫人,还有辅佐朝政的济尔哈朗贝勒知晓,也是他派人往草原递的消息。不知为何,济尔哈朗贝勒对关雎宫有着足够的善意,还是他提的建议,福晋有孕的喜事,等大汗回宫再昭告四方。

她同海兰珠请示:“大汗不在,怎么小心也不为过,依奴婢看,太医院那头也得叮嘱,叫他们不得宣扬。”

海兰珠失笑,自从诊出喜脉,她们有一个算一个,称得上草木皆兵。而今姑姑的命脉握在她手中,莽古济公主投鼠忌器,绝不敢再动手,又有大汗留下的人手保护,谁也不能伤到她的孩子,但她没有反驳,只柔和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