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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静静停着一辆马车,藏匿在黑暗之中。

“贝勒爷,可要回府?”

十贝勒德格类闻言摆手,紧接着咳嗽一声,眼神阴沉:“可惜了。”

姐姐一早同他说,明斗不过便来暗斗,海兰珠是皇太极的逆鳞,只要她出事,皇太极一准失去理智。

然而姐姐动手的后果,谁都瞧见了,他觉得还有另一种法子,借刀杀人。

豪格远在朝鲜,尚未归来,如今时机未到,他也不能做别的,唯有蛰伏的时候,支持清宁宫的大福晋。

海兰珠坏了名声,皇太极必定维护,筹谋她登上皇后的宝座,如此一而再再而三,便是权势再盛,也将惹来天下弹劾。

有理也就罢了,他没理,还能一人与整个宗室相抗吗?

如此昏庸,哪配明主。

他耗尽心力把一对兄弟运作到四阿哥院里,伺候院前的洒扫,与四格格住处极近。趁一月三桩婚宴,只需绞尽脑汁编一编,叫四格格‘不经意’听到这一席话:“我故意用石头弄了一身伤,叫阿哥赶走了福顺,以为是奎顺掐我,还允了我出宫治病!我们明儿就逍遥去。”

“奎顺怎么惹到了你?”

“他是我的仇人,叫我困在院里出不去,连接近阿哥都不能!”

四格格蠢吗?有那样的亲娘,怕是不见得。童言无忌,谁会怀疑幼儿的话,去前院读书,不正是海兰珠福晋的提议?

到头来竟是他蠢,别说一箭三雕了,连个小小的教书师傅都扳不倒。

石头是怎么发现的,太医是谁请的,明明子嗣不多,皇太极说舍就舍,不给他第二次利用棋子的机会,德格类的胸腔起伏片刻,真是……真是……

因着身子骨不好,平日这个时辰,正是他熟睡之时。这两日他聚精会神地等,连鳌拜的喜宴都推了,力主提前把消息递给贝勒旗主,折腾一大圈又得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