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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娜日垂着头离开,不一会儿,大玉儿身穿浅橙掐襟,面颊红润地福了福身:“姑姑,大汗。”

她来得急,一张脸粉黛未施,眉眼不似上妆的明丽,显得分外柔和。哲哲朝她颔首,转身望向皇太极,忽见恩和恭敬地递来两张纸。

上写密密麻麻的供词,她和大玉儿一人一张,等第一行字入眼,哲哲的面色就变了。

“你是我册立的大福晋,贤明持重,后院交由你打理,本汗从不过问。”皇太极淡淡道,“我竟不知你有这样的心肠,连受苦多年差些没命的侄女都容不下。”

说到最后厉色深深,掺杂难以言喻的失望,“海兰珠敬你念你,你却算计她,拿你知我知的批命做文章,还拿乌兰当箭靶,真是本汗的好福晋。”

大玉儿猛然抬头,哲哲浑身发软,攥着供词的手都发起了抖。

她何时派阿娜日和乌兰的侍女接头过,又何时诅咒大金国运,将它和无福牵扯到一起?半晌找回声音,急声辩解:“大汗,这是何人所说?这样的事情我怎么会做,我最是心疼海兰珠!”

“好,就算你没有,就算它是明晃晃的污蔑。”皇太极笑了声,“身为大福晋管束不力,任由动荡我大金的传言四散,是不是你之过?若不是恩和察觉,后果如何你可知晓?!”

“乌兰同本汗说,是你指使的她。”

皇太极收回笑,一双凤眼让人心底发寒,“大福晋的尊荣,望你不要肆意挥霍,和兰儿的大喜之日不宜见煞,再没有下次。”

说罢吩咐道:“来人,把阿娜日拉下去,赏二十大板。”

哲哲瘫软在地,恩和一挥手,便有侍从鱼贯而入,捂着阿娜日的嘴拖出去,她连求饶都来不及发出。

清宁宫一片寂静,宫女们抖若筛糠,皇太极重归温和,看向哲哲身旁的大玉儿,“玉儿,你说我罚的可对?”

大玉儿动了动唇,抑住从心底蔓延的颤抖与恐惧,“大汗……罚的对。”

“本汗一向知道你明理识大体,那就再加十板。”皇太极语带赞许,“你和大福晋感情深厚,往后她的言行,还需玉儿监正才好。”

直至身着玄服的高大身影消失不见,清宁宫久久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