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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儿背 宴尽时 1222 字 2022-10-02

转眼到了周六,这天杜希声起了个大早。原因无他,被蚊子闹的。这周气温一下上窜到二十出头,桂花和玉兰都着急忙慌地开了,有蚊子似乎也解释得通。

……个鬼!

杜希声跟镜子里的自己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嘴上靠近唇珠的位置诡异地肿起,赫然是个蚊子包,跟连吃了三天红魔麻辣美蛙火锅似的。

不碰有点痒,一挠就又疼又胀,洗完脸强行给嘴上擦了点清凉油,顶着一嘴透心凉出了洗手间。

周末早上八点半,室友都还在会周公,杜希声轻手轻脚地把牙膏和洗面奶归位,随手抓了两把头发,又来到衣柜前开始纠结穿哪件。

连帽卫衣太随意,olo衫配牛仔外套显得太学生气……最后还是挑了件纯白的华夫格衬衫配灰色休闲裤,搭了条钛钢项链,又顺手拿了顶赭色的鸭舌帽戴上,由于人瘦比例好,这样搭配更显高挑,装扮完的整个人随性又清爽。

下楼吃了个早饭,感觉到好几股视线在偷瞄自己,他都尽力视而不见,安如磐石地吃完了油条糍饭团和一个茶叶蛋。

在一个高年级学姐即将走来跟自己搭讪前毅然端起餐盘,逃也似地离开了食堂。

八时三刻,杜希声来到北门旁的小石亭里,见人还没来,也不介意,干脆捡了个凳子坐。偶尔有背着巨大画板的学生路过,想起来这边靠近艺术学院,双休日是有辅修课程的。

当初刚入学时,督导带新生夜游校园,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顶多记住了几个打着光的标志性建筑,一个是宿舍西面的情人坡,还有就是艺术楼前的“分子模型”。

情人坡下是通海湖,春夏夜半的乘凉唠嗑圣地,吸引的不仅是情侣,还有不少怨种兄弟和闺蜜,一对对一茬茬地分布在坡上,嘎嘎乐的声音连后坡图书馆里自习的人都能听见。

“分子模型”其实是个巨型足球烯,每个“碳原子”里都藏着灯泡,那晚他们班三十多个人呼啦啦挤在大球下面的平台上合影,表情和天色一样都模糊不清,可九月半的燥热和那股子初出茅庐的迷惘却始终令所有人记忆犹新。

那时候他以为大学是自主选择的馈赠,寒窗十多年换来的自由,是人生新的起点。

直到踏入这片红砖绿瓦他才发现,这自由里也掺着身不由己,而更多的是对于选择变得畏首畏尾,没有班主任给学生划线定格,也没有家长的耳提面命,是非黑白全靠自己十几年的阅历判断,多少有点力不从心。

他也终究意识到自己不是什么热血青年,他只期待能在更高的平台上学点技能,攒些经验,将来闯进社会不至于露怯,也不至于被不安好心的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