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禄的表情像是被压纸器一层层磨平，很快变成了面无表情。赖明啧着啧着就没声儿了，只剩室内的电风扇呜呜吹着。

赖明觉得他这个室友什么都好，开得了黑也开得起玩笑，长得帅还没臭架子，请客爽快吃别人的更爽快，就是时不时地会突然冷气全开，好像情绪里装了爆珠，别人还不知道触发器在哪儿。

“不过……这也只是其中小小的一种可能性嘛。”赖明企图开点暖气中和一下，斟酌道。

“你的外卖半小时后到，记得开门！”

“啊？我，我没订啊……”

“你亲爱的室友给你的封口费，”宋禄摇了摇手机，嘴角恢复了温暖的弧度，手机上赫然是家寿司店外送页面。

“哦……那宋爷有何吩咐？”

“原本打算明天再见他，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在赖明目瞪口呆地注视下飞速洗脸梳头，套上纯色开衫，甚至顺手取下了书架上的耳钉，修长指尖划过透明的鼠尾草香水瓶，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行至门口前，才终于想起来屋里有人似地丢下一句，“你说得很对，所以，我要去亲自验证这个小小的可能性了。”

“喂！”

“用餐愉快！”

门咔哒一声关上，仿似一场卡带的胶片电影。

晚上八点三刻，宋禄盯着自己刚刚发出去的绿色气泡，没忍住笑了。

一只野猫从面前窜过，踩碎了富有节奏感的夏日虫鸣。

他并不知道小学弟住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