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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娓娓道来说:“你、我、芳慧原是同门,仨人自年少时,便情同手足,后来,我留在辛夷谷继续修行医术,芳慧则钟情于你结为伉俪,随你去京城闯荡,做了贤内助,一路辅佐你入太医院行仕途,生下烟寒后,相夫教子也算圆满,可惜天不遂人愿,她身体有恙,福薄缘浅,身体是每况愈下……”

“可惜、可怜啊……”说到此处,鹤梅医圣也忍不住为已故旧友哀叹一声。

“有一年,我游历江湖,义诊至京城,顺路去探望了她,那时候你公务繁忙,效命朝廷为镇济南方水患、疫情,已经有半载没回家中。”

“其实那时候,芳慧的身体已经很差了,但为了不让你分心,她总是隐瞒病情,而你一直醉心钻研医术,想在太医院中有所作为,出人头地,根本无暇教养孩子,她自知命不久矣,又实在放心不下尚年幼的烟寒,便一直苦苦相求与我,说若是日后她走了,一定要帮她教养孩子长大成人。”

听到此处,柳太医已是泣不成声,回首往事,自己原来亏欠了母女二人这许多,竟不自知。

想来真是惭愧无比,如今就是哭到肝肠寸断,也挽回不了逝去的时光。

“芳慧说,若是烟寒能平安长大,她就是死,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了,只可惜为娘的,不能亲眼瞧一瞧,女儿将来心仪之人,是个什么模样,亲口道一声祝福。”

“后来便将这随身的沉香手串取下予我,嘱咐说,日后若是烟寒有了相守终身之人,便替她将此物相赠,也算了了一桩夙愿。”

鹤梅医圣将这沉香手串又还给了何青青,接着说道:“这也就是后来,为何此物会在这孩子身上的缘故。”

话说至此,在场众人终于弄清楚了原委,无不对这舐犊情深的母爱所动容,纷纷潸然泪下。

其中感触最深的是何青青,先前面对柳太医的责难,再委屈再难捱,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现下却为区区数言倏然红了眼眶。

她将那副手串紧紧握在手中,捂向心口,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万没想到柳烟寒的娘亲,在弥留之际还不忘留下这么一件信物。

原来这位从未蒙面的婆婆大人,早已在冥冥之中认可了她,祝福了她。

一直被柳太医怨憎和否认,而后突然被至亲认可的感觉,让她心里满满的都是感激与幸福。

又听鹤梅医圣说:“那次,芳慧还一并写了一封遗书予我保管,说日后若是你父女二人出了罅隙,要我一定从中调解,若是难以缓和,便要我将这遗书拿出来交付于你,她说,若是你看了一定能明白她的心意。”

说着,鹤梅医圣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信笺,伸手朝柳太医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