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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怜兮兮地瞅了瞅自己那寻活觅死的师父。

“如今,师父他老人家不想活了,独留六儿一人苟活于世又有什么意思,不如让我同师父一道去死吧!呜、呜、呜……”

看着师徒二人要死不活,净说着这些丧气话,何青青心里就气不打一出来。

“呸、呸、呸……”,她连忙呸了两声以示晦气。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地说道:“你师徒二人好生没骨气,人生在世,无论历经怎样的艰难险阻,谁不是在努力地活着,我若是你俩,我就得好好活着,活出个人样来,这才对得起逝去的亲眷,以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嘛!”

说着,似是想起了自己的宿疾,叹了口气道:“再说了,你俩这没病没灾的,就要觅死寻活,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让世上那些本就命不久矣的人怎么办?

还不得赶紧找根裤腰带,吊死拉到,一了百了,省得整天浪费力气。”

“你……”,这话说得六儿顿时无地自容。

想着又被何青青奚落了一通,少年耳根子一红,梗着脖子要与她争论,可完全不知说什么,只能气鼓鼓地咬着腮帮子不说话。

“嘁……”何青青可不管他们面子上挂得住、挂不住,只是自顾地说道:“这年头活着不易,求死倒是简单了!”

一旁的柳烟寒也劝慰师徒二人:“是啊,何小姐方才说得其实在理……”

她搀住马郎中的胳膊,语重心地说:“马前辈,您何必如此轻贱其身,你有没有想过,其实逝去的亲眷,也许从来未曾怨憎与你呢?”

“是吗?有可能吗?”听了柳烟寒的话,马郎中一双本就已经哀若死灰的眸子,似乎又燃起了一点点火星。

他颤抖着一只手死死拉着柳烟寒的袖口,如同握住救命稻草一般,用老迈而颤抖的声音问:“姑娘的意思是,老夫这样一身罪孽,十恶不赦的人,也配得到他们的原谅?”

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蹊跷,其实柳烟寒也不知道究竟要怎么和马郎中解释才好,如何才能让他重拾生活的信念。

她心下思忖了一番,试探地问:“敢问前辈一句,您和逝去的亲人之间,是否还有未尽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