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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六儿一时无言以对。

“哼……”何青青收起脸上的调笑神情,突然正色道:“愚孝、愚忠。”

这话说得六儿如遭当头喝棒,一下子整个人都蒙在了远处,翕动了一下嘴角,想继续说点什么,哪怕是回怼几句也好,可却硬是开不了口。

“你可知你师父现在就是个赌鬼,你作为他的徒弟不但不加以劝阻,还处处言语维护,我看你这小子也没个主心骨,迟早跟你那烂赌的师父一个德行罢了。”

何青青对六儿说话,是一点都不藏着掖着,而且言辞犀利,甚至是难听刺耳,若是叫面子薄的人听去了,恨不得羞愧地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不出来。

“你胡说八道……”言语折辱之下,六儿终是忍不了,委屈地潸然泪下。

他哭着争辩:“你胡说八道,我师父才不是赌鬼呢,他老人家是一介名医,杏林界有名的“疮疖圣手”,十里八乡的乡民都指望着我师父的瞧病救命呢。”

说这话时,也许有点底气不足,六儿说着说着,竟是越说声音越小,最后简直像是蚊子哼哼一般。

“呵……”看着这孩子一脸心虚,近乎苍白的辩解,何青青冷哼了一声。

她知道六儿这孩子,不是对马郎中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异议,只是他还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师父还是以前那个好郎中,还是以前那个“疮疖圣手”的自我慰藉之中。

总觉得师父有朝一日能迷途知返,重新做回那个德高望重的好郎中,殊不知这只是他一厢情愿,自我哄骗罢了。

她并不打算因为这孩子可怜模样便放过他,毕竟人清清楚楚地痛、要好过糊里糊涂地自我麻痹,看来今天不将他好生骂醒是不行了。

斜睨了一眼这倒霉孩子,何青青疾言正色地说:“好好睁开眼睛看看你家的好师父,他哪里还有一丝一毫身为医者的自觉?

你师徒二人做得那些缺德事,不想我在这儿一件件铺陈开来说给你听吧?”

“我……”猛地听眼前这位何公子的质问,六儿身体一震,心虚地垂下了眼眸。

双手死死地揪着被角,挣扎着,想说点什么来为自己和师父辩解,可却连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看眼前人心虚不已的样子,何青青继续下猛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和你家的好师父,行医期间做得那些见不光的事情,不会以为没人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