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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算了。”也没指望他会开口。

想了一会儿法器名字的赫连东狐:“拴狐链。”

“噢。”敷衍道,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不让她打坐,她能做什么呢?只有发呆。

将大殿内的布置一一看遍,水晶云母屏风、累丝镶红石薰炉、次间榻边的小炕几,二十四盏红牛角双鱼宫灯被灭灯铃盖灭,只余三两盏在黑暗中摇曳。

静谧无声,间或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从窗外传来,就连巡逻的士兵都放轻脚步,只有铁甲与护腕轻微的摩擦音。

风声、铁甲、空寂、寒冷……因为阵法秘术,屋外连一个小黄门都没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不会孤单么?

似乎除了地方更奢靡一些,比自己的瑶山洞穴好不到哪里去。被封印在黑暗中,无边无际的孤独才是最折磨人心,那种折磨与环境的好坏无关,若非神志足够清醒,若非有天道陪她说话,她早已疯魔……

江沉阁蹲坐在地上,曲膝抱住自己,宽大的亵衣似夜半绽开的昙花铺满身下,赫连东狐给她的亵衣不是女式的,而是依照男子的身量定制,干净且带着淡淡的松木香。

将头靠在右臂上,自然而然视线放在拔步床,透过层层帐幔,他胸膛起伏,呼吸平稳。

睡得真香,江沉阁暗道,轻手轻脚去撩开帐幔。

“咚——”铁链撞在沉香木床框,发出不大不小的闷声。

江沉阁咬唇,该死,睡觉都不松开自己。

应该没醒吧?

她从帐幔缝隙中往里觑了一眼,在她上一步,赫连微微凸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指尖凝出墨色的灵气,一支饱蘸墨水的狼毫笔出现在手中,她不杀他,但也有诸多办法不让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