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啊?”李野笑着,打了个呵欠,“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有她就足够了。吃空气都甜。”
李牧觉得这个说法很好笑,理工科出身的他并不相信这类非常唯心主义的说法,可当他顶着一头湿发,冒着热腾腾的暑气冲下楼,看着岳人歌献宝似的举着一大袋荔枝,两只眼睛发亮——李牧忽然感觉到了空气的甜味。
“吃不吃荔枝?”岳人歌问。
李牧几乎是受了蛊惑一般地点头,“楼上坐。”
那间小屋,岳人歌倒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一路往上爬,脚步声沉闷地没入到灰尘里。李牧下来得急,只是将门虚掩着,于黑暗中漏出一点朦胧的光。岳人歌忍不住批评一句,“这样不安全。”
其实哪有什么珍贵的东西,这一带小偷光顾无数次,都不会选择李牧的家。
城中村的房子形容破败,难为李牧还住出了点生活气。窗帘是都已经装上了,又换了顶灯。原来鬼屋似的乱闪的灯泡总算是寿终正寝。沙发套也换了新的——沙发本体仍是断了筋骨,但看上去仍像是那么回事。岳人歌已经掌握了驾驭这沙发的技巧,但不能久坐,会伤腰。
李牧给他拿了拖鞋,又接过荔枝,急急忙忙拿去厨房里洗。
新鲜的,带着叶子。岳人歌是半个主人,偏又以客人自居,带着欣赏似的看这屋子里的细小变化。过了一会儿,李牧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你也买了太多了,我们今天就吃一点吧?”
其实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他们是昼夜颠倒的人,连时间的概念都与别人不一样。岳人歌并不纠正他,在客厅里应,“好。”
不一会儿李牧就端着个大碗出来。那碗极大,若是用来盛饭,也是够好几个人吃。李牧家里总是有些来路不明、奇奇怪怪的东西。岳人歌在沙发上坐下了,有客人的样子。李牧犹豫了下,告诉他一个残忍的事实,“客厅的空调坏了。”
他又立刻补充,“我房间还有风扇。”
岳人歌笑了笑,“我不介意。”
于是两人进了李牧的卧室,那里只有一张简陋的床,换了新床单,是蚕丝白,透出溪水潺湲的凉意。夜市里砍价到128一套,还是觉得这价格不够贤惠持家。岳人歌看着支起来的蚊帐,笑了,“你还挺会生活。”
李牧有些不好意思了,“这边蚊子多,又没空调,如果不开窗很闷。”说着,又往一旁让了让,邀请岳人歌坐下。
岳人歌犹豫了一番,挨着李牧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