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瘪了瘪嘴,原以为会挨一顿训,或者听岳人歌说一堆大道理,做好了准备接过什么都没有,还挺让人失望的。
难不成自己真的是抖?李牧没来由地冒出一个念头,把自己吓了一跳。不不,李牧是多么正常的一个大好青年,他蹲下来,盯着生机勃勃的小薄荷,“你说对不对?”
一眨眼一个月过去,李牧是肉眼可见地忙起来了,岗位轮转得飞快,往往不等李牧反应又跳换了新的位置。前些天发了工资,手头也稍稍充裕起来,李牧不好总是在酒吧里睡,在城中村找了个合租的两居室,趁着休息日搬了个家。总算是重新将生活恢复到了原来的水平。
搬完家的那个周天李牧没上班——他工作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用了假期,岳人歌给批的,让他享受一下员工福利。
“别搞得好像我们这边都不让你们休息似的。”
万恶的资本家。梁川听到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哼了一声,“连双休都没保证,还把人ua得感恩戴德。”
岳人歌以扣工资为要挟,警告梁川谨言慎行。
而李牧只是笑。
“可怜的娃,你真是傻。”梁妈妈一脸无奈地摇摇头,“生病可以医,但人傻没得救。”他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李牧的脑门儿,“你啊,被人卖了还傻乎乎地帮人数钱呢。”
“我可舍不得卖他,多好的孩子。”岳人歌道,“李牧可是我们的宝。”
梁川被恶心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岳人歌准备继续开口之前挡住了他的话头,“停,停,你说得都对。”
没得救的李牧躺在那张嘎吱作响的小木床上畅想未来。这一个月他陆续做了许多岗位,服务生,吧备,清洁工,甚至财务。李牧觉得自己像是一枚零件,哪里需要就往哪里安,有时候甚至他都还没做好准备,就被丢到了新的岗位上。
刺激吗?很刺激。
而他也喜欢这份刺激。
只不过,李牧又翻了个身,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习成为一个调酒师?一个真正的与酒为伍的人?
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拓在单薄的被子上。李牧抬起手,阳光将他的手照得红彤彤的,他看得见手背上浮现的青筋,仿佛一条条细小的涌流的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