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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画怔住,直到江湛转身离开还没有回神。

上马车后,江湛叫宴行进车厢,仔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崔太后本以为江湛和他们是一伙的,盼着宫惟和襄王爷回不了北楚,可今日一听说江湛去了春风乐坊,他们立刻逼成康帝下令软禁萧太后,宣称事成之后,再放了萧太后。

江湛头靠在车厢上,神情疲倦,小皇帝荒淫软弱,没有害人之心,也不曾行过龌龊之事,国泰民安时,这种君主辅以能臣,国家尚能勉力支撑,多事之秋,则容易偏信谗言,置国家臣民于危险之地。

宫惟此事,且不论江湛和兰画的关系,单从邦交层面,也不能任由崔太后被人利用,让南堰成为他国储位之争的牺牲品。

那日在御书房崔国舅和李丞相有备而来,江湛并未多言,私下他去找了成康帝,费劲口舌道出其中的利害关系,请他收回成命,小皇帝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半晌才挠腮道:“朕去试试说服母后。”

如此看来,他不仅没说服崔太后,还出卖了江湛。

他本来也不相信成康帝能说服崔太后,故而从皇帝的寝宫出来后,他命人办了那些文书,安排好宫惟和兰画暗中离开南堰的行程。

如果离开南堰,离开他,是兰画此生的执念,他愿意穷尽自己的手腕,助她平安离开。

江湛嘴角上牵,自嘲,没想到自己还有甘当“君子”的一天,只是这“成人之美”属实怄的他心里酸涩。

马车辚辚行走在御街,江湛头靠车厢思索对策,忽然,车厢透进来一道光亮,兰画撩车帘坐了进来。

江湛和宴行唬了一跳,登时坐直了身子,宴行看看和自己一样怔愣的王爷,又看看若无其事坐进来的兰画,默默爬出了车厢,坐在外面的车辕上。

江湛语气不悦,“你怎么上来的?”

兰画指了指车厢外,“马车还没开始走的时候我就坐在车辕上了。”

江湛沉着脸,对外面的车夫道:“拐道去祁王府。”

“不要。”兰画抬声抗议,对上江湛的冷眸,又小声祈求,“太后娘娘曾短暂的庇佑过我,现在又因我被软禁,回北楚之前如果不能亲眼看着她平安无事,我后半辈子都没法心安。”

江湛默然片刻,看了看她那张招摇的脸,轻嗤,“我进宫办事,你跟着反倒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