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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开始翻江倒海的疼,他靠着最后一丝清醒,把兰画放在木椅上,自己踉跄跌坐在另外一边,以手撑头,缓缓按摩。

兰画察觉到江湛的异样,却也没想管他,她只不过咬了他的舌尖,流点血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她抽出帕子,慢条斯理拭去嘴角的血迹,而后起身,走到门口,一把拉开大门,对候在门外的宴行道:“扶王爷回去。”

宴行刚诧异兰画的冷漠,又抬眼见江湛面色惨白,撑头倚在木几上,忙碎着步子跑进室内,压着嗓子焦急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宴行伸出胳膊就要去搀江湛,却被他一掌震开,一瞬的眩晕过后,江湛脑中已恢复了清明,他径直站起身子,大阔步朝外走去,行至兰画身边,停下瞥她一眼,继而抬脚跨出了门槛,须臾便消失在灰蒙的暮色中。

兰画身子一虚,扶着门框,坐了下来。

她必须要离开王府,越快越好。

回到翊和殿,江湛凛凛坐在宽大的书案后,眼睛里是深不见底的冷。

宴行瑟瑟走上前,半蹲着身子,小心翼翼道:“王爷,漱一漱口吧。”

他薄薄的双唇,染了大片的猩红,在晦暗的暮色里,瞧着有些渗人。

江湛伸手接过玉杯,漱去嘴边的血迹,又把杯子递了回去,宴行把杯子转给身边的内侍,又奉了一碗茶在江湛的面前。

江湛随手取过,掀开碗盖喝了一口,拧眉呵斥,“什么茶?”

宴行双膝一软,腿肚子开始打转,惶然解释道:“这还是上好的乌山君眉,只不过不是兰画姑娘亲手制的,而是茶行买的。”

“她制的呢?”江湛眸光撇来。

宴行身子一晃,腰又往下弓了弓,“今岁新茶第一盒已经喝完,第二盒还没送来。”

“哐啷”一声,骨瓷碎裂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震荡,殿内服侍的人噤若寒蝉,“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江湛仰进宽大的蟠兽木椅里,缓缓闭上了眼睛,舌尖的痛一点一点刺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