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剧本三(五)

人在极度恐惧下会分有两种反应。

一是惊声尖叫身体僵硬无法动作;二是像慕之蝉这样的只想赶紧弄死那玩意。

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的墙壁前立着个钢叉,想这或许应该是村民干农活拉下的,此时刚好可以成为一把趁手的武器。

夏可苗还在尖叫,手脚发软眼泪横流,只能死死攀着身边的李乾飞,可殊不知李乾飞也冷汗津津,一动不敢动,因为那个覆在他腰上的手还在!

“嗖——!”

钢叉被慕之蝉猛的投掷过去,准确无误的插上了那鬼东西的脑袋,只听“呲噗”一声,怪物发出了一声刺耳的惨叫,面目狰狞就向他扑来——

只是没到近前,身后那黑色雕像手上的红线像是突然活了过来,直直缠上了怪物的身体,而后猛的收紧,随即那怪物就这么被红线勒割成了恶臭血腥的烂肉,簌簌掉落在了地上。

李乾飞和夏可苗离的近了些,被那怪物的血溅了半身,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倏然崩断了,二人齐齐吓昏厥了过去。

待李乾飞正面朝地倒了下去后,慕之蝉才看见他后腰处竟粘连着一只苍白干枯的小手,竟然还在蠕动着,像是要钻进他的血肉里。

慕之蝉忍着恶心把沾有血的钢叉捡起来,刚要把那东西叉走时,那红线抢先一步缠上了那手,勒紧,分割,在顷刻间化为齑粉散落在了地上。

寂静兀自蔓延开来,慕之蝉丢掉钢叉腿软脚软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望着眼前的一片狼藉莫名感到了有些恶心。

还有宛哥……

慕之蝉垂着眼,都不敢看那躺在门口的半面人皮,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显然眼前这一切着实超脱了他的承受能力。

“其实他活不了多久。”一道低沉的嗓音蓦地响彻耳畔,慕之蝉怔怔的望着那双暗红色缎面的鞋履,不由屏住呼吸,垂在裤缝边缘的手指微微颤抖,脑中有一万个卧槽和这鬼怎么就出来了!?

“先前那四肢短小头颅奇大的玩意儿称之为鬼童,是稚童被亲生父母虐杀致死后而形成的怨念之物,待成熟之后便会前来向父母索命寻仇,吸食魂魄,啃噬血肉。”

“被亲生父母虐杀?那也就是说宛哥曾……”慕之蝉顾不得害怕,愕然抬眸望向了与他说话的……鬼,顿时就被那双狭长的凤眸吸引住了目光。

“种下什么样的因,便会得到什么样的果。”那鬼漆黑的眼睛凝视着他,抬起苍白冰凉的手触到了慕之蝉的脸颊,淡声道:“而你我亦是。”

这熟悉的嗓音令慕之蝉瞬间就想起了——之前他被某种无形之物按在棺材盖上这样那样的场景,真是该死的窒息。

慕之蝉咽了口唾沫一动不敢动,他听不懂这位所说的话,只感觉覆在脸上的手像是毒蛇蛇信,稍有不慎便会被狠咬一口,命丧黄泉。

“我名宛遗君。”墨发披散着的鬼靠近了他,阴凉的吐息扑洒在耳侧,激的慕之蝉脊背发凉。

“明日大婚我只要你。”宛遗君贴上了他的唇低语,眼中流露出的幽深之色令慕之蝉看的头皮发麻。

——大婚??什么大婚?指的难不成是之前宛哥说的阴婚?可跟他有什么关系?

“什么……?”慕之蝉弱弱的问了一句,也顾不上亲嘴什么的了,只想死也要死个明白。

“阴婚。”宛遗君淡声道。

“那为什么是我?”慕之蝉的语气更弱了。

“祭台。”宛遗君低声提示了两个字便将浑身僵硬的慕之蝉拥进怀里,手掌又轻撫着他的脊背,又思忱道:“一见钟情?”

——神踏马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