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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赤着的上半身魔纹闪烁乌光,身体的轮廓也变得模糊庞大。

时渊抬掌加固了封印屏障的效用,劫楼已然半兽化的身躯逐渐复原,依然还是那健硕魁梧的身形。

他似乎从迷乱中挣出一丝神志,却是低声道:“呵,我与他已是一笔烂账,他是个混账,本尊亦……好不到哪里去。”

劫楼与小昏的初识就像沈折雪梦中所见那般,没有前兆,也无新意。

起初魔主劫楼一方面把他当做日后和仙宗交换的筹码,一边把他看成天劫邪流来时的一个工具。

仙庭真仙又如何,索性是一个痴痴傻傻的修士,他们魔族还养得起。

小昏的身份并未传出,魔族将其看成魔君的禁脔男宠,也没敢拿他如何,倒是伺候的宫人们喜欢逗他,没事儿爱找他聊天。

可这细皮嫩肉的真仙太过蠢笨,石头一般戳也戳不动,日日除了吃饭睡觉,便只知晓等在窗前。

魔族庭中不喜扶花木,摆的都是兵器架子,一到冬日便是萧瑟异常,光秃颓败,可他一望就是大半日。

魔宫里的侍从都说,这小傻子对魔君着实一腔痴情。

小昏的伤好的慢,魔主每日里给他送来药膳,一日三餐顿顿不落,天材地宝更是流水一样运到这殿内,真是天大的恩宠。

但小昏分不清那些宝物的差别,他只是拖着伤痛的身子,在那可以一眼望尽庭院的窗前,等着劫楼的到来。

他总是打不起精神,身体好转到一个程度后便再无起色。

窗外的风吹着他苍白的面颊,像是薄而透光的白瓷。他眼底常是迷蒙,唯有在劫楼的身影出现在那庭院尽头时,那双恹恹的眼睛才会迸发出异样的神采。

小昏体温太低,整日里也离不得炉子,可一旦看到劫楼归来,鞋都来不及穿,裘衣也等不及披,就那样赤着脚穿着雪白的里衣,带着浑身的凉意,如泡进冰水的阳光,扑入魔主怀中。

劫楼并不常回来,他有不少事要处理,收拢魔族与仙宗签订文书并不是那样好做。

他也不想在忙完后还要对付一个傻子,可又不得不需要哄这傻掉的仙君,方便以后他为魔族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