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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并不是他如此作为的理由。

沈折雪在他堪称欣喜若狂的眼神中,问道:“葛云师妹,是你之所为?”

桑岐眸色一暗,竟是听话又乖巧地说:“不是,是浮凝长老动的手,我并不知道那是邪息炼化的毒。”

他甚至有些委屈,“师兄,浮凝也是邪流的备体,这种人大抵本性恶,手腕残忍……”

“你看着她饮了毒。”沈折雪打断他,道:“你知道那是毒。”

从未被相辜春截断过话的桑岐愣住,张口道:“我……”

他想要分辩,可却不知从何说起。

那些事都过去太久了,他已不记得当时的惊慌和恐惧,只有他那师姐躺在地上时那冷硬的身躯,依然在识海深处横陈。

见他如此神色,沈折雪便已能猜到了当年情形。

假如浮凝真的是邪流留在凡尘的另一具备用身体,那确实可以杀人于无形,再毁去所有证据。

所以那时他根本查不到桑岐的嫌疑。

可有此事在先,且薄紫衣又替帝子降兮前来提醒他提防此人,相辜春虽不愿无证无据地疑心他,却也在下大阵那时将他遣出含山,让他去支援南界。

“还有闻殊音。”桑岐看明白了沈折雪的意思,他道:“拉下闻殊音是邪流灵智的打算,他的家人我没有动,都送了出去,但他的夫人体质太弱,活不下去是她的命数。师兄,当年我们也是弱肉强食着过来,我逃出家后,也好几次差点死在外面。”

“甚么因果生变。”桑岐痛苦道:“没有变,那时候师兄你什么都感觉不到,你不明白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我若是像你们这般被相饮离在拜师大典上收入门下,我何至于落人口舌?”

那些屈辱的过往从封存落灰的匣子中扑杀出来,桑岐说着说着竟是气息断续,不能自已。

“四方界没有变,师兄,你事务繁忙,又收了那个小崽子,你要护他,却没有人能护我,我身受重伤险些在邪流河边回不来时,便知道唯有权柄财力,才能护我一生。”

“所以邪流灵智又找上了你。”沈折雪道:“他幽囚闻殊音,将含山旧部尽数驱逐,在帝子降兮内暗杀了天道垂目的薄紫衣。再与太清宗冷三秋合谋,从此修真界三大宗门皆在他手中,只需解开天河血锁,冲开大阵,便可蚀透四方地脉,穿过冥府,从上至下令太微界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