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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合该穿红。

至于那一袭青袍鹤纹,更像是相辜春的清淡寡情,山河入的了他的眼,进不到他的心,于是才能怜悯地庇护着所有人。

这是另一种的心无旁骛,故而他的剑道很快追上了他这太清宗的师兄。

相辜春从不修无情道,但他比无情道更无情。

周凌不可遏制地想起从前薄紫衣的一句话。

“假如辜春一生懵懂于情之一字,于他而言未尝不是一种幸运。”

相饮离用命教会了相辜春何为失去,而又有一个人用那数十年的岁月让相辜春明白,无常难得久,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沈折雪感应到心魔阵中的灵息流动,道:“雨快停了,雨停后兴许就有下一个场景。”

时渊若有所思,沈折雪拍拍他的肩膀,却并未再讲什么大道理。

最后一滴雨水落下来时,场景变幻,白茫茫的灰扬了漫天。

不出所料的景象令沈折雪无声叹了口气。

眼前的严远寒木然地在白灰中扒找,他们知道他在寻什么东西,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别长亭是由严长老亲手挖出的传闻。

可真见此场景,又远不是世人猜测的那样崩溃惨烈。

严远寒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之冷静。

他已经挖到了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邪流之下尸骨无存,但法器或可幸免,当他的手碰到坚硬的物什时,他便会用寂霜剑撬出,每一次却都是陌生残缺的法器。

他如行尸走肉,一路挖去,直到一截剑锋被他抓到,在手掌划出滚烫的鲜血,他才停止了仿佛无穷无尽的重复和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