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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祁里跑腿的堂倌正在大堂的角落打瞌睡,听得一声“嗯咳!”猛地怵了一下,人还不怎么清醒,却慌张地喊道:“天塌了,天又塌了?!”

“天没塌。”周凌啪一声合上扇子,在他桌上敲了一敲,“成天嚷嚷不吉利的,也不怕你们家掌柜的怪罪。”

堂倌窘迫地站了起来,起身时有一丝灵波荡开,竟也是个修为不高的小修士。

他满面羞红的看着眼前穿金戴银的来客,磕巴道:“客、客官,您是要听曲还是要住店?”

周凌想了想,“你们这有什么好玩儿的?”

堂倌露了个笑脸,“自然是什么都有。”

“好嘛,口气不小。”周凌眉峰一挑,将扇子在手上挽了个花,“你方才问吾听曲还是住店,那吾要是住最好的店,听最好的曲,你应得来么?”

他这自称一出,堂倌登时眼底放光,谁人不知这吾来吾去的自称只有上修界那些修士才会惯来挂在嘴边。

自从邪流塌了两个境界下来,因果大变,他们这些本不能沾染俗世的修者亦能来走一遭滚滚红尘。

眼下这日子有仙庭真仙顶着,几大宗门也让寻常百姓照常过活。

只是这照常就照常出许多不寻常来,譬如修者也会往秦楼楚馆里跑,喝酒寻仇好一通闹。

也就含山有云的掌门出来管了这事,只是到底不能只手遮天,处处都能探明。

“要不这样,您在此处先坐,小的去叫当家的来,保管给您都上最好的来。”

周凌欣然应允,那堂倌一溜烟跑了,留他随手拎起桌上的茶壶一倒,是极好的茶水。

转而再看这楼内,与从街上看大不相同,真是寸瓦寸金,好大的手笔。

周明归搁了茶,手指在桌面一敲一敲。

他接这个任务已有七日,据传这春祁相见欢分楼内有强行扣留上修界门派遗孤的事发生,且还用的是令人不耻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