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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折雪有时甚至希望让他回归凡俗,普普通通的过一辈子。

但既然徒弟走了修真这条路,沈折雪也尊重他的选择。

厌听深雨里的花木都是时渊在打理,沈折雪放任他去,在院里撑了常年避雨的灵棚。

空课时,他还在书房后打了藤架和篱笆,有时会蹲在花丛前戳着圆滚可爱的花苞,问时渊这是个什么品种。

师徒两人做起了花匠,厌听深雨不再是以雨水丰沛冠名的孤峰,而变成了一坐有香、有暖锅、有四季不败繁花的去处。

当初沈折雪选伪装灵根时,古木心气甚高,沈折雪求拜十夜,于一刹心念一动,想到厌听深雨里徒弟亲手种出的一坡花海。

再起身时,一枚木核便盛在了古木新生的碧叶中。

时渊将那花收入了红镯里,几度想要言语。

水清浅在大阵前招手,沈折雪应了声,顺势牵住徒弟的手腕,道:“来了!”

金色的阵门在已然大亮的天边缓慢地旋转,沈折雪道:“这是非定点的传送,指向的是灵气最充裕之地,所以我们未必能回到招魂室,虽然灵气充足不生邪祟,但变数难说,还是要做好准备。”

众人纷纷打起精神,沈折雪一抚阵门,低声道:“开——”

眼前灵光大盛,旧梦虚景在身后寸寸消融。

再感脚踏实地时,已出了心魔阵。

沈折雪四顾周遭,是一片陌生景象,果真没有精准回到招魂室。

他们如今身处在一间庄严殿内。

这殿四面无窗,地面铺满青玉石砖,经纬交织,云顶高起玉粱穿横,顶心倒悬成千上万的镂空银花盏,每盏掐枝灯内嵌了碗大的明珠。

那些明珠作了花心,如自天河垂降,无端令人心生敬畏。